沒錯是艾瑞克X阿倫唷回歸正軌了XDDD(喂)
不過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各位在看這篇之前能先看「歪みと壞す」,因為那篇才是從舞台劇結束接起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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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就此死去的話,是不是會比較好?
在漫無邊境,無休無止的苦痛裡,雙腳跪地,四肢被縛的男子模模糊糊地這麼想。

被不知從哪裡伸展而來的荊棘纏繞束縛,那上面的刺每一根都深深刺入他,卻沒有一滴血,只有荊棘的顏色紅得似血,就像那荊棘將他的鮮血與氣力都無情剝奪。

事實上,要不是憑他那半神之軀,以及苦苦掙命的堅強意志,他早已難以撐到現在。

而讓他苦苦撐到現在的力量,只有一個。
一個他只盼能一直守護,甚至以命換命的身影。
只是長久的折磨,讓他再也支持不住,這是第一次,第一次起了放棄的念頭。
他早已透支殆盡的生命之火像是立刻感應到似的即將熄滅,可惜的是,將男子死死困在這時空夾縫的,卻是惡魔。


像是有感應一般,惡魔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響起。
「你不管他了嗎?阿倫先生的生命……」

聽到阿倫的名字,像是強迫注入了精力,萎頓無力的男人顫抖著眨眼,掙扎著抬起頭,乾裂的嘴唇一張開便滲出血,他想要發出聲音,卻已經力不從心,只是嘴唇徒然微張著,卻出不了聲。

「阿倫先生的死之棘正由你的血肉精力餵養,若是你死了,阿倫先生也會就此死去……」

男子茫然看著前方,惡魔的話語像是一根強心針注入了心臟,難以忍受的痛楚卻隨著他的掙扎更加明顯,讓他渾身微微顫抖。
「阿……倫……」
「是的,阿倫‧漢弗瑞茲先生,在他身上的死之棘,正由您獻上生命供養著。」

惡魔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愛憐地拍拍纏繞在男人手上的荊棘,那如同活物般的根條像是感應似的更加陷入肌膚,男子再次顫抖,已然模糊的視線仍然固執地望向前方,卻早已失去了光彩,那裡面有的不是欣喜,只有只剩絕望的靈魂。
「阿……倫……」他喃喃唸著那個名字,在漫長無盡,無止無休的折磨裡,他苦苦捱受著,那痛苦奪走了他的一切,他忘了自己是誰,甚至忘了過去的所有,只有那個名字,他所有的所有,只剩下那個名字,始終不曾抹滅。
而如今,明明是已經想要放棄自己的生命,卻竟在聽到那名字之時再度逼自己撐持,即使也許他真正的希望,是就此死去。
那已經是一種責任,即使得不到任何回報,即使只有絕望,他也必須撐下去。

「你想見他嗎?前死神,艾瑞克‧斯林維先生?」惡魔魅惑的聲音說著屬於他的名,男人卻沒有任何反應,惡魔以手挑起他的臉,卻只看到男人茫然的眼,惡魔微微皺眉,若有所悟。
「已經忘了自己的名字嗎……」

「已經忘了自己的名字,卻仍然對阿倫的名字有反應啊……」
一絲惡意的憐憫浮起在嘴角,這擁有不死之軀的死神,竟為了另一個只不過是同僚的死神,甘願犯下無邊罪孽,受盡非人折磨,甚至連自己的意識也全都失去嗎。

一瞬間的憐憫過去,代之而起的是屬於惡魔的惡意。
不過,如果是這種狀況,也很有趣呢。我很想看看,如果是這樣的情況,你見到了阿倫,會怎麼做?而阿倫如果見到了你,又會如何?

這念頭讓惡魔的眼發了光。

惡魔微微俯身,朝力已將盡的男人宣告。

「我讓你看看他吧,那個阿倫先生。」
說著,惡魔不待他回應,逕自一揮手,眼前的空間竟豁然開朗,像是瞬間連結到了另一個世界,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有些蒼白,卻顯得神采奕奕的青年,他手上拿著死神鐮刀,走得匆忙而自信,他的臉上毫無病容,連腳步也顯得輕快許多,只是偶爾臉上會有一瞬的憂鬱神色,尤其是,他會出神地望著某個地方。



「阿倫!」
仍然看著某處的青年驚了一下,這才注意到有人叫他,趕緊回過頭。
「抱歉沒聽到你叫我……什麼事?」

「你是怎麼了?怎麼一直看著鐘塔?有這麼好看嗎?」
「沒有……」阿倫搖搖頭,卻又朝鐘樓的方向看了一眼。
「你似乎總是在看那鐘塔呢?」
「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很在意那裡……」
「在意?」羅納德歪著頭。
「鐘塔就是鐘塔,沒什麼特殊的啊?」
「嗯……沒什麼,別管了,我們走吧,時間快到了。」
聽他這麼說,羅納德聳聳肩不再追問,卻沒注意阿倫在他往前走去時,再次回頭,朝鐘塔處深深凝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望向鐘塔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在望向鐘塔的時候,會有一股懷念,一股難以言喻的憂鬱,甚至心痛。
然而雖然如此,奇怪的是,他卻從來沒有想要進去一探的念頭,每次想要進入之時,阿倫總是會有一股強烈的感覺,像是鐘塔本身拒絕他的進入,漸漸的,他也就習慣於只是遠遠看著它。
然而這一次,感覺竟有了不同。

以往一直有著的拒否感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從內心湧起強烈的思慕與好奇心,他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渴望。
暗暗下定決心,出完這次任務後一定要去造訪,在他視線離開的那刻,惡魔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他回過頭來,淺笑著看向仍舊維持著跪地姿勢的男子,阿倫的聲音響起之時,男子身子微顫,卻始終沒有抬起頭來。

「瞧,他晚上就會來看你了唷,艾瑞克,斯林維先生。」
他輕輕抬起了他的下顎,輕輕地在他耳邊說話。
「是你不讓他來這裡的吧?真是用心良苦……」
「明明阿倫先生感覺得到你,你卻不肯和他見面嗎?真是絕情……」
他搖搖頭,故做惋惜地說道,看著男子因他的言語不由自主顫抖的身軀。

「明天……不,今晚,他就會來了吧,我很想看,到時你會怎麼面對他?」
男子原本茫然無波的眸子,因為這句話,竟強烈動搖起來,原本平靜如死水般的眼,竟瞬間變成驚濤駭浪,眼裡盛滿了痛苦,和……恐懼。

那突然從無到有的感情變化太快,連惡魔也有些意外地一怔,但隨即他再度微笑。

「你怕見到他嗎?」
男人搖頭,眸子深處卻湧現更深的恐懼與悲傷,惡魔則無情地嘲笑。

「是的,你怕,因為不想他看到你這模樣,是吧。」
他繞著他轉,像是死之棘環繞著他,深深糾纏,至死方休。

這話深深敲入了男人的心,他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隨即因為痛楚而扭曲,然而讓他猛然睜眼顫抖的,卻是惡魔的話語。
「今晚,我會讓他見到你的,一定。」
微笑著,惡魔擺出鞠躬的姿勢,他低下頭去,嘴角卻浮現殘忍的微笑。


月圓之夜。

高聳的鐘塔在月夜中顯得遺世獨立,整座塔沐浴於月光之下,奇異的是,城市的其他地方像是沈睡了,整座城只有鐘塔在月光之下發光著,吸引著年輕的死神一步步前來。

阿倫慢慢地走著,眼睛和身體都像是被那座塔吸引住似的,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是跟隨著一股渴望,還有似有若無,卻隨著接近而漸漸增強的心痛,不知不覺地,他跑了起來,踏進鐘塔的那一瞬間,突然的悸動讓他抓住胸口,從未有過的強烈感覺湧起。

不對,這感覺……我……在哪裡遇過……
那是陌生又熟悉,甚至每接近一步,那股混著熟悉與渴望的感覺就越趨強烈,然而心痛也越來越厲害,而這心痛,甚至也有難言的熟悉感……

朝向塔頂的樓梯不知多久沒有人走過,這裡並不是被封閉的塔,但感覺卻像是快要傾頹般荒落,隨著越爬越高,從塔的深處傳來難以接近的,像是強烈不願自己靠近的氣氛,奇異的感覺讓阿倫心口怦怦直跳,直覺的感到前方有什麼人,一個自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正在不遠處的地方,而那個人……心痛沒來由的激起,來不及細想,緊接著突然闖入了什麼空間,面前呈現的景象讓他整個人定住,動彈不得。

鐘塔裡空曠的空間中飄散著一股詭異,不知從哪裡伸出的荊棘密佈著,像是光明、希望完全被奪走,而中間,有個人影以屈辱的姿勢委頓在地,一見到那個人影,阿倫感覺自己整個腦袋像是瞬間炸裂,渾身每一根汗毛都豎起,心臟狂跳著,連呼吸也頓止。

那人……是誰?

他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喉嚨哽得說不出一個字,他抬起手,才發現淚已流了滿臉,強烈的心痛湧起,他顫抖著朝那人走去,卻在伸出手之時,一個黑影倏忽出現,擋在他身前。

「阿倫‧漢弗瑞茲先生,您不可以再往前進。」
驚得退後一步,淚眼朦朧裡,一種熟悉卻令人厭惡的氣氛逼近,阿倫咬牙切齒。
「走開,惡魔。」
「那可不行,漢弗瑞茲先生,您已進入禁區了喔。」
「你說什麼?」
「您可知道裡面那位是誰嗎?」
「我……」

他回答不出來,只是沒來由的渾身顫抖,想要見到那人,奔到他身邊的渴望勝過一切,他只能再次掙扎著出聲,以沙啞而哽咽的聲音。
「讓開,讓我過去。」

「可他不想見你。」惡魔說著,客氣卻蘊含惡意的笑容始終不變。
「……」
「什麼?」
頓了一會兒才能說話,而惡魔繼續說著。

「您記得他的事嗎?」
「我……我不知道,但……」
「原來您不知道他是誰嗎,真是遺憾,虧他為您受盡了折磨啊。」
故做遺憾的語氣,深深刺入了阿倫的心,一瞬間萬千念頭閃過,最後只化為強烈的心痛。
「他到底是誰?」

「如果您想不起來的話,我來告訴您吧。」
「您可知道這些荊棘是哪裡來的嗎?」惡魔伸手後揚,像是展示自己得意的成果,然而就在此時,在荊棘叢中的男子卻出了聲。

「不要……」

那聲音並不大,甚至也並不激動,卻是充滿痛楚與哀求,他沒有再發出多餘的聲音,那聲音卻如同耳邊的鐘聲,重重敲進心底。
聽到他的聲音,阿倫如遭雷殛,在那瞬間,被封印的記憶像是崩潰般溶解,他機伶伶一顫,脫口而出。

「艾瑞克!」

喊出那個名字的同時,原以為是失去,事實是被封印的記憶排山倒海般倒灌,所有的記憶片段紛紛略過,他一個箭步就想衝去艾瑞克身邊,惡魔移步阻擋,阿倫掄起死神鐮刀就是狠狠一揮,惡魔跳起閃過,卻仍然擋在阿倫身前。

「哦,想起來了嗎,真是有趣呢。」
「走開!」悲憤地頻頻攻擊,出手卻毫無章法可言,他只想把眼前討厭的傢伙趕走,只想早一步奔去他身邊……卻聽到殘忍的、難以承受的真相。
「不過你一定不知道吧,他是為什麼才會待在這裡,受到這種折磨……」
「……什麼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嗎?阿倫先生?」惡魔笑得燦爛,不知怎地,看到那個惡意的笑,阿倫一瞬間血液下沈,像是吞了冰塊,心墜落了下去,連手腳都一起冰冷。

「不……不會的,難道……」

「你猜到了嗎?」惡魔笑得更歡,而阿倫停止了攻擊,因為身子發顫,手腳也失了力氣,他本能地望向空間深處的男子,那周圍纏繞著的荊棘,那樣無情地纏繞著他,就好像那時苦苦掙扎的自己。

「不……不……不!」剎那間什麼都明白了,阿倫不由自主兩腳發軟跪了下去,屈辱地跪在宿敵的惡魔眼前,但他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

他只是呆呆注視著他,腦子一片空白。

惡魔慢慢蹲在他眼前,「知道你為什麼還活著嗎?」
渾身一顫,焦點渙散的眼裡滿是驚恐,但更多的是痛楚,與自責。
「是我……是我害了他……」

「如果不是他以自己的血肉供養死之棘,你早已不在這世上了吧。」
惡魔以悠悠的語氣說著,阿倫心口劇痛閃逝,卻也瞬間體會到了什麼,他抬起頭來,死瞪著面前的惡魔。

「是你……是你搞的鬼,是嗎?」
「怎麼說得這麼難聽呢?這可是我好心實現了艾瑞克先生的願望啊。」

「……我不需要!」阿倫激動得發抖,寧願自己死一千次一萬次,就算被折磨而死,也絕對不願意讓艾瑞克代自己受罪,何況自己有印象以來,不知已經過了多久……一想到艾瑞克已經受了多久的苦……他不能想像。

「哼,你這麼說話,艾瑞克先生會傷心的唷。」

再次劃過的劇痛緊緊撅住了阿倫的心,他更加低下頭去,就在惡魔再次露出了笑時,一瞬間白刃揮動,猝不及防的劃過了惡魔之眼。

「嗚……」沒想到阿倫會突然發難,賽巴斯欽急急站起退後兩步,就算是惡魔,面對死神鐮刀的傷害效果也不能忽視。

「好個阿倫先生,沒想到你也會耍這種把戲啊。」

「今天暫且饒了你們,但別妄想救出艾瑞克先生。」
儘管被劃過要害時臉色一瞬變了,但不一會卻再次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


「這話什麼意思?」

「因為不肯走的,是艾瑞克先生啊。」
「還有,你最好不要接觸他……因為只要你在這裡,對他來說,比千刀萬剮更加殘忍……」
說著,黑色的身影消失了,留下阿倫怔怔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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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o0201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5)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