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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初次的溫柔

 

衝擊來的時候,少年的頭腦只剩下一片空白。

聽到那個命令時,愛德發現自己原來仍然無法放下,仍然有所冀求,仍然癡心妄想。

於是,少年可悲的發現,即使是他殺了自己唯一的弟弟,即使是那樣不可挽回,他還是忍不住幻想,從未曾得到的,那人的眷戀與呵護……

 

然而,在他下令收押,當雙手被縛,被迫跪在他眼前時,那個熟悉的高大的身軀殘酷地君臨,那感覺如此熟悉,熟悉到身心都痛到麻痺。

而彷彿在傷口上灑鹽的,是他再度將自己囚禁到了這裡。

那時候,被迫製造賢者之石前,殘酷地刑求和壓迫......被粗暴綁縛的雙手無法合攏鍊成,雙腿也以銬鍊束縛,和那時一樣的牢房,和那時一樣的陰暗與絕望。

 

什麼都沒有變,只是阿爾不在了,大家......都不在了.......最後峰迴路轉,繞了一大圈,我竟又回到了這裡......想笑的衝動無法抑止,他笑了出來,在陰暗的牢裡,在渾身的痛楚中他笑了,他哭不出來,他只能笑,笑得比哭更痛,任唇邊的血緩緩流下。

心裡的痛楚無法停止,心臟的傷口彷彿擴散一般,他不知笑了多久,也不知痛了多久,只有意識漸漸地模糊,而模糊之中,一隻溫暖而略顯粗糙的大手撫上了他的臉,有些遲疑,卻憐愛,如此熟悉而陌生......

他睜開了眼睛,接觸到的,是那人深黑的眼,那深處不是不帶感情的霸道,相反的竟帶著柔情與歉疚,只是這陌生的神情竟再度引起痛與恨,他偏開臉頰,甩開了那隻手,感覺那隻手一僵又放下,卻未曾如預料般強迫地繼續箝制自己,少年心裡湧起異樣的感覺,意外卻又複雜。

 

兩人默默僵持著,誰都沒有說話,正確的說,是開不了口。太多的思緒,太多的矛盾,兩人之間,竟只剩下了無言。

而少年心口的痛終於逼他出了聲,那聲音暗啞而無生氣,並不是充滿怒氣的質問,而是木然而無力。

「為什麼不殺我?」這問句,這聲音讓羅伊心痛,卻也只能自嘲。

......因為該殺的人,是我吧。」意外的回答卻讓少年抬起了頭看他,那眼神,悲憤到極致卻只剩下空洞的金瞳,直直地逼視。

 

「既然下了格殺令,又為何要手下留情?你已經殺了阿爾,殺了溫莉和婆婆,為什麼要留下我一人?」聲音已然顫了,只是就算看著他,眼神竟無法集中焦距,那人的影像在黑暗中是模糊的,他看不見他,看不見他的心像是對著絕望吶喊與控訴,而羅伊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沒有殺溫莉和婆婆。」再一次的否認,卻是更落實了另一個事實,少年顫聲。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阿爾兩字他無法再說,阿爾已死的事實,從他承認的時刻開始,便再也無法挽回,再也無法欺騙自己。而黑髮男子再度無言,那沉默逼得少年快要發瘋的時刻,他再度開口。

「為了換回你的靈魂。」

「哼......哈哈......

少年仰頭笑了,笑得像在泣血,心臟的賢者之石在跳動,每一次跳都是痛楚,那是自己為男人奉獻的證明,也是一輩子的詛咒,注定了跟男人難解的糾纏,永遠的折磨,直到枯萎死去。

「換回我的靈魂?你要的不是賢者之石嗎?我已經給了你啊!你要的,我全部,全部都給了你,為什麼......」身心也好,靈魂也罷,你要的,你全部都取走了,最後卻是全部碾碎、踐踏,再丟棄......

甚至在戰場上,明明你已經放棄我,明明已經恩斷義絕,心卻還是那麼......那麼的痛......如果你還想要,就算最後只能剩下永遠的破碎,我仍然.....

.少年的唇輕動著,著魔似的說出那句話,可悲的是,即使是現在,他仍然想要這麼做,即使只能換來心碎。

 

「把心,賢者之石,給你......

 

在那瞬間,男子踏前一步,手掌一把攬上頭頸,他竟已吻上了自己。

久違的,像是隔了千百年之久,感覺到他的唇、他的吻,他的體溫,他的懷抱之時,少年張大了眼,像雷轟鐘響,身心皆顫。感覺男人的唇舌蹂躪、侵入,索取著自己的每一吋,他吸允、探索、舔舐口內的每一吋,這痛吻像是永無停歇的暴風雨,彷彿將被吞噬的壓力,男人以他的強勢封住他的唇,以綁縛與刑具斷絕他一切抵抗的可能,他無路可退,無處可逃。

 

少年那一句的脫口而出,對羅伊而言如同所有的一切開關瞬間開啟,所有的渴望與心痛再也制止不住,那句話是他所有的心痛所在,是他的內疚、是他的罪、是他無可逃避的責任,更是難以抑制的愛,是他就算犯下大罪也想彌補的一切。

 

如果可以,他多想傾訴當年剛知道這件事的震撼,想對他懺悔,想對他說出一切的愛意,只是事到如今,錯已鑄成,再多的感受已成多餘,而他也只能以這樣笨拙的方式訴說他的愛與歉疚,只是儘管身軀緊緊貼合,兩顆心卻愈離愈遠。

心念電閃間,愛德痛苦地察覺,是的,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也沒有改變,他仍是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權謀者,連這具殘破的身心,他都要以這樣的手段強逼自己就範,而自己只能被動地感受他給予的一切,被綁住的雙手用力得陷入鐵架,他充滿力道的擁抱彷彿他滿溢的慾望,他的手強硬地鑽入衣服縫隙,撫上敏感的腰間,少年不由自主地喘息,身心都極致痛楚,即使是過了這麼久,即使為他獻上一切,他仍然毫不留情地掠奪,甚至沒有一絲溫柔。

好不容易男子解放了他的唇,他的呼吸,羅伊卻未曾放棄攻略其他的領地,他吻著他的頰、他的額、他的眼,那麼急切的喘息著,他的眼神帶著慾望,卻也帶著痛楚與抑止不住的愛意,只是如今的少年,只能感受他徹底的箝制,那其中即使有愛,也全都扭曲成折磨與痛楚。

「放開我......」他喃喃動著唯一自由的唇,而男人充耳不聞,他輕輕咬嚙著他的耳垂,他的呼吸聲大得像在耳邊鼓風,他的氣息灌入耳裡,引起身子一陣陣難耐的顫抖,而他的手從腰間一路往下,越過了緊緻小巧的臀峰,侵入了久未被碰觸的夾縫之谷,他的手指按壓碰觸那蕊心的貞潔,再往前碰觸他最敏感的禁處,他的揉搓撫捏讓他顫抖腿軟難以站立,他喘息著、掙扎著,在無處可逃的禁錮裡。

「這就是......你殺了阿爾的目的嗎?」這句話一出,羅伊的動作停止了。

「喚回我的靈魂,是為了讓你洩慾麼?

這樣的指責如火烙般痛楚,羅伊疼得一顫,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

他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一陣茫然與痛楚,以及難以否認卻更難承認的難堪。像是狠狠地撕裂裝飾與偽裝,內裡裝著的,是醜陋不已的慾望。然而讓他更加痛的,是他滿腔的愛意,滿心的渴望,到頭來只剩下如此不堪的言語。

 

他心裡發冷,手心發涼,但少年接下來的言語,讓他更加失去了理智。

「溫莉和婆婆,你殺他們的時候,有看著他們的眼嗎?他們有認出你嗎?有喊你的名字嗎?

「你......

難以想像的鋒利詞彙,不能相信是出自這毫無機心的孩子之口,但更令他湧起怒火的,是毫無理由的栽贓和誤解,心裡冰涼,怒火卻更熾,他狠狠地扯住少年的金髮,迫他仰看著自己,咬牙切齒。

「你就那麼認定是我?就那麼認定我是兇手,未審先判,連一點辯解機會都不給?

然而他的控訴,只換來他的一聲輕笑,儘管那笑裡,只有破碎。

「阿爾呢?你殺他的時候,心裡想著的,是賢者之石?還是我的身體?

熾熱的怒火像火山爆發般無可抑止,所有的溫柔都被失望的浪潮沖走,他手上用力,扯髮的痛讓愛德被迫仰望著他,那雙金眸仍然定定地望著自己,眼裡的意涵卻和以前完全不一樣......心中劇烈的一痛,第一次驚覺,這孩子的心已不再屬於自己。突然一陣茫然,他盼望了這麼久,這麼久,用盡所有方法,甚至不惜犯下大錯,好不容易喚回了少年失落的靈魂,卻反而永遠失去了他......銳利的痛劃過心臟,再一次感到,自己對這孩子的愛竟然這麼強烈,然而越是強烈的愛意,此時此刻愈強烈的察覺,兩人之間的距離竟然如此遙遠,遙遠得只有可悲的用強,才能這樣佔有他。

在心痛驅使下,他粗暴地扯開了少年胸前的襟扣,軍服敞開下,胸前的纓紅在衣衫的半掩下半隱半現,撫上那久違肌膚的手指顫抖著,那肌膚是白皙的,卻襯著一道道的黯淡傷痕,不知道看過多少次的身子,這一次感覺卻完全不同,如果那時失去靈魂,在他懷裡的少年是溫順的,逆來順受的,那麼這時急促的呼吸,微涼的膚,明顯在發抖的身軀在在都代表了他的抗拒,他在抗拒著自己。

 

心臟收縮著痛,臉上卻只有更冰更寒,他放開了少年的金髮,任那髮絲在他的喘息間散亂在肩上,披散在胸前,溫暖的大手撫過少年胸膛的每一吋,少年被鐵架撐開的手臂大張著,衣衫半解,上身一覽無遺的獏樣徹底引爆了他的慾望。

他再次將手探入了他的私密,少年低著頭,發出悲鳴般的呻吟,雙腿想要併攏卻被他的大腿強制撐開,甚至連雙腿著地都是奢求,他以大腿將少年撐開,讓羞恥的地方毫無遮蔽敞開在他眼前,他仰起頭看著他,大張的眼裡卻只有痛。

「不要......放開我......

他看著他,冷冷地,面無表情地解開自己身上的束縛與褲扣,他以火熱的身子貼上他,感覺他的冰涼與顫抖。

「我發過誓,決不會再放開你......」這樣的宣示,這樣的箝制與壓迫如此熟悉,宛如那句不許死去的禁令,少年一個機伶,男子的火熱已然貼上了他,宛如業火焚燒般熾熱,燒得少年體無完膚。他火熱的身子貼上他,感覺他的冰涼與顫抖,強烈的快感與慾望卻同時湧上,他再次低頭痛吻他,以男人的霸道奪去他身子的每一吋,他的手侵略了他最脆弱的地方,少年叫也叫不出來,因為他的唇再度被封住,連咬緊牙關的資格也被剝奪,因為那最脆弱的地方被撫弄著,男人不給他絲毫逃走的機會,就像當年一旦試圖抵抗,只會換來更痛苦的壓迫,少年一陣一陣抽搐著,男人那麼準確地刺激著最敏感的地方,強烈的刺激讓他站也站不住,不自禁地喘息、顫抖,腦子被快感占滿,這快感卻如同罪惡的烙鐵殘忍地折磨,男子的侵略彷彿長驅直入的火,他的身軀好燙、好熱,少年則只能仰著頭,任他的氣息強制度入,他的身緊貼著自己,彷彿整副身軀都被燒灼,但更強烈的感覺,是下身那如同斷續電流般一次次的刺激,少年隨著他的動作,隨著濕潤的流出一次次抽搐。

「唔…………

少年呻吟著,掙扎著,他給予的快感太過強烈,這樣不留餘地的掠奪卻是最痛的傷痕,第一次被他佔有的回憶彷彿與如今的處境相結合,同樣無情的宣示、強硬的掠奪與佔有,與那時不同的卻是這副竟感到如斯快感的身體,彷彿被調教過的,隨著他的觸感到處便無恥地投降的身體,一波波襲來的快感放大了絕望的反差,只讓他覺得折磨、不堪與淫穢,明知弟弟死在眼前人的手下,自己卻在他的懷裡喘息,在他的撫弄下呻吟,快感與自身的淪陷只代表自身的罪惡。

 

然而男人卻對他的身子如此熟悉,每一次的挑逗,少年的頭腦便一瞬空白,透明的白濁開始淫蕩地氾濫,越是想抗拒,越是感覺到身體的背叛,那些濕潤的液體潤滑著,隨著他的手指描繪性器的形狀,帶來更加難以抗拒的快感,少年一次次抖著身子呻吟著,在他的催逼下,在他的手裡被逼至極處,然後他以手指勒住了他的敏感,卻不讓他解放。

在喘息裡,他模糊地喊著不要,以微弱的哭音哀求著,男人的手指則殘忍地催逼卻不給退路,少年被逼在他的禁錮裡被快感折磨著,少年感到強烈的,想扭動身子的慾望,但他張大眼睛克制著,被縛的手指捏著鐵架,用力得浮出青筋,但男人褪去了他殘餘的下身衣物,就那樣抬起他的臀丘,以男子的碩大與自己的昂然磨蹭著。

「唔…………」少年痛苦地咬緊牙關,卻無法阻止甜膩到化不開的呻吟,羅伊的呼吸也漸漸粗重,看著少年為自己動情的模樣,一瞬罪惡感略過心間,這些日子的相處,他知道他的弱點,他知道他身體的每一吋敏感處,就是因為太過瞭解,看著他的眼,以痛苦、仇恨、絕望望著自己的金瞳,他無法抑止心痛,他只能以言語傷害他,那是羅伊如今唯一的武器,唯一的發洩。

「你明明是渴望著我的,不是嗎?不管我做過什麼,你的身體仍舊那麼誠實……

他殘忍的話語讓少年一陣顫抖,閉上眼,死死咬住下唇,只是再怎麼用力,也敵不過眼前的主宰。只要他的手指在縐折處劃過,便引起身子一次又一次的機伶抖顫,與更多無法自制的氾濫。突然間愛德第一次發覺面前的男人,竟是自己身體的主人,不只是心臟,連全部的自己,都失去了……

「瞧你……你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絕不允許你離開,鋼……

熟悉得可怕的語氣,彷彿回到了當年的小木屋裡,被他殘忍的逼供與蹂躪,男人的碩大抵上了他,緊密的穴口卻背叛了意志,那樣的淫蕩濕漉迎接他,男人志在必得的,緩慢而確實地進入那可憐的緊致,少年感覺著男人的火熱,卻沒有預料的激痛,被調教得無恥的身體竟然那樣緩緩地吞入男人的一部份,男人緊緊的抱著他,抱得那麼緊,他掙不脫,逃不開,在他的進出裡,身體被快感操縱著,整個人都快被燒化,在他的進出裡,少年的心宛如被刀子不斷來回捅進再拉出般痛楚。

「不要……求你……求你……」隨著男人激烈地進出,雙腿淫靡地大張至極限也難以容納男人,再也忍不住地示弱,少年卻連哭泣的權力也被剝奪,只能任男人君臨著,徹底的沉淪。

不知為何,在男子瘋狂的佔有下,一瞬間阿爾的音容卻略過腦海,無論是鐵鎧時的他,擁有身體時的他,每一次他喊著「哥哥」與自己並肩作戰的模樣……

而自己面對奪去他生命的仇人,卻是如此墮落,只能在他面前,露出如此淫穢的醜態……

少年突然激烈地掙扎起來,他不要沉溺在他給的快感裡,他需要痛楚,需要懲罰,他寧願被他用火燒死,就像那兩具焦屍一般……想到溫莉和婆婆,想到阿爾,再也忍不住悲痛,他喃喃唸著阿爾的名字,他只能這麼做,就算只能帶來痛苦也好,他也想喊出唯一的弟弟之名。

……對不起……阿爾……對不起……阿爾……

喊出弟弟的名,是對自己的懲罰,少年以弟弟的名字逃避著男人,就算身與心早已在他手裡徹底淪陷,只有言語是唯一虛假的救贖,彷彿喊著弟弟,就可以讓快感消失一點點。

 

然而他沒有料到的,是男人的反應。

他已經有所覺悟,在羅伊面前提到弟弟的名字,想必會引起他的怒氣,會更加激烈地佔有自己,他對羅伊太過清楚,那高壓的威迫,自己已經體驗過太多次,但這一次,他是故意激怒他,這是他唯一報復、反擊的方法。甚至他期待著痛苦,因為如今的自己,即使是一絲也好,只要能蓋過那些快感,就算被折磨而死,他也願意。

但羅伊的反應,卻完全出乎意料。

弟弟的名字出口,竟像是冷水般讓男人靜止了下來,他感受到男人一瞬的顫抖,他仍然緊抱著自己,卻以幾乎是溫柔的力道吻著自己,不再是剛才那樣狠狠的掠奪,反而是放慢了速度。

對羅伊而言,這個名字同樣是他的罪,同樣引起最大的痛苦,剛才那句極盡侮辱與輕蔑的話語,才一出口他就後悔了。只是如今的他,對恢復神智的少年,竟已無法表露出自己真正的感情,或者在軍中,在爾虞我詐裡打滾了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性地隱藏自己任何一絲的動搖,給別人看到的,永遠是在上位者的那一面,對他而言,可以發怒,可以壓迫,可以威嚴,可以冷漠,卻不能表露一絲絲的脆弱與溫柔。阿爾的名字像一把刀刺進他心裡,然而,看著少年閉著眼,顫抖地喊著弟弟的名字,卻不敢看自己一眼的模樣,羅伊驀然間明白,他是在藉弟弟的名字逃避著自己,無論是自己給予的快樂也好,痛苦也罷,對少年而言,只要是和自己這殺人兇手相關的,便全是不可饒恕的重罪。

發覺了這一點,原本被怒火掩蓋的愛意畫為憐惜與溫柔,他再次低頭吻上他,卻不再是那麼侵略性的掠奪,不再是像要將呼吸也奪走的強吻,而變成如雨滴般溫柔,連適才那麼激烈的進出也變得溫柔而輕緩,然而這遲來的溫柔無法安慰少年一點點,他男人的一部份仍舊嵌入著,被教會歡愉的身子像是迎接般,身體與情感的矛盾太過強烈,被徹底禁錮的身體在溫柔地進入裡再次被征服,少年則再度頻臨崩潰,此時此刻,溫柔竟比狂暴更加折磨,

「不要……殺了我……求你……

他的哀求讓羅伊痛楚,他更加放慢了速度,一吋一吋地撫慰,親吻。他的溫柔已成為少年痛苦的來源,想要流淚,卻怎麼也哭不出來,從未感受過的溫柔竟化成巨大的悲痛,當那楔子再度慢慢動起時,少年抬起頭看著他,那向來只有冷漠與高壓的黑曜之瞳裡竟流露出痛苦與溫柔,還有無限的渴望,第一次看到他對自己流露出這種神情,一瞬間心頭略過某個景象,那是少年唯一一次看過男子獻出過這種神情,那樣溫柔的眼神,那就是在休斯的墓前。而現在,這是第一次,少年從來沒想過,他會用這樣的神情看著自己,一時間他呆住了,滿腔愛恨交雜情緒,竟在發覺那溫柔時,無可抑止的情潮竟驀地湧起,在他的視線下,在他的擁抱下,愛德竟瞬間覺得幸福,而那愛意無可抑止,伴著那激動就這樣達到了頂端,

「啊…………」情潮與高潮滿溢著,腦子裡卻不由自己地浮現弟弟的影子

內疚與罪惡感讓少年心臟賢者之石感應般劇痛,他陡然僵直了身子,咬緊牙關顫抖著,從未領略的幸福竟化為巨大的悲痛,感覺男人與自己的熱度,那些屬於罪惡與幸福的濕潤佔據了一切,被男人擁抱,與他結合的感覺竟如此美好,少年只有狠狠地咬住下唇,漸漸流出自懲的血。

血沿著嘴角的曲線緩緩流下,少年的金色瞳眸裡一片茫然,沒有激烈的情緒,那痛苦卻那麼強烈,而羅伊則吮住了那流下的血,慢慢地往上,再度吻住了他的唇。

那個吻是掩飾不住的深情,帶著渴望與悔恨,而少年竟感到手上的綑綁竟被男子鬆開,只是此刻的他,再也沒有力氣反抗,明明有滿腔的恨,卻在他滿溢的愛裡滅頂。

但再也想不到的,是男子說出的話語。

「抱我……一次就好……

男人的低沉嗓音像重重的共鳴,波動了心弦的回聲,彷彿整顆心都麻痺了般。

「只要一個擁抱……你可以立刻……殺了我……

 

少年睜大了眼睛,男人的表情映在他眼裡,他不自禁伸出手,撫上男人的臉龐,那向來堅毅、冷漠、殘忍的輪廓,如今的表情,卻是那樣深刻,與執著。他的手慢慢下移,底在自己和他的心臟上,兩邊的跳動似乎同步似的振動迴盪著,那瞬間兩人之間的一切如走馬燈流過,而男人即使要害在他手下,卻也一動不動,只是看著他,看著這少年,無論生或死,罪惡或喜樂,永遠的想望。

良久,少年的手終於伸展,環繞住了男人,抱著他,也被男子擁抱,感覺整個人都依在他懷裡,男人的擁抱強而有力,而自己也擁抱著他,那是從未有過的相擁。從未領略過的,擁抱彼此的感覺。

擁抱彼此的時候,心臟也相貼在一起,那鼓動強勁的傳來時,少年突然察覺,這是第一次,兩人真正的相擁。

感覺少年的手環繞著自己,狂喜與心痛接踵而來,回憶起兩人第一次的結合,是單方面的逼迫與用強,而少年失去意識之後,儘管一次次擁抱,沒有意識的相擁只能感受到無盡的空虛,而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少年以他的意志擁抱自己。

男人的一部分還在自己身體裡,被充滿、被擁抱,被擁有的感覺如此深刻,賢者之石的心臟因為最愛親友的逝去而痛楚,那是懲罰自己的痛,但身體與心靈卻那麼誠實的感到幸福。男人再度在自己身體裡騷動著,追尋著第一次徹底結合的快樂,第一次感受到的深情,第一次感受到的愛意,第一次感受到自已在他心裡的地位,然而一切都已太晚,一切都已難以挽回,難以原諒的重罪壓在他身上,也壓在自己身上,無論是誰,都已逃不出那枷鎖。

兩人發狂似的追尋著彼此,像是知道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纏綿般,男人喘息著,急切的吸吮、舔舐,以全身感受著少年,不光是身體,還有他的心、他的意志,他對自己的愛慕與矛盾。少年本是被迫的站姿,沒有了束縛,他整個人被羅伊抱著,抵在牆上,儘管渾身如火焚般熾熱,心臟如刀刺般劇痛,他卻也不能停止,在不斷的激情索取裡,渾身的衣物盡皆脫下,男子的堅實胸膛,無一絲贅肉的腹肌,火熱至極的結合處,在他的律動下,少年失去自制般在他熾熱的愛意裡叫喊,這不顧一切的愛,注定的短暫,卻又那麼確確實實的存在。

那是絕望中的唯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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