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寫鬼滅文,其實我沒有想到會喜歡鬼滅的,因為炭治郎真的太囉嗦了XD
而煉獄也不是我喜歡的人物類型的典型,因為太陽光XD
但這樣毫不猶豫獻上自己,只為了保護人,保護可能的未來一切,壯烈犧牲,就像是他炎柱的稱號一樣照耀每一個人
同時在主題曲「炎」的歌詞感動催化下,還是忍不住動筆了
於是請多指教囉!
1 成鬼
甦醒吧,最強之柱……
從此為我所用,忘卻一切吧。
『為什麼不成為鬼呢?你的肉體根本尚未達到巔峰啊!』
『怎麼樣,加入我們,成為我們的一員,永遠的生命馬上就可以到手!』
『永遠的生命啊,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我要的。』
一身灑脫的男人浴著血微笑著,就算感覺力氣隨著溢出的血慢慢消逝,他仍然強撐鼓起炎之力,將他那太陽般的光芒發散在每一個需要保護的人身上。
只要能多救一個人,就算將自己化為獻祭也好。
身為人類,是那麼美好的一件事,就算會衰老、死去,也是人類寶貴的一部份,就因為人類的生命是短暫的,才更襯出了那生命最燦爛一刻的可貴。
就算死去了,他會微笑著接受這一切。
短短二十年的生命裡,他唯一的生存目的就是代替父親成為鬼殺隊的炎柱,依照母親的期望,將自己的力量化為保護人們的支柱,就算對父親來說,鬼殺隊的一切,曾經重要的事物早已變得不再重要,兒子代替自己成為炎柱什麼的。
「那又怎麼樣?」
曾經有一絲期待的。
習慣性的開朗將不如期待的反應,深深埋葬在潛意識之中,
將通常會讓普通人陷入憂鬱痛苦深淵的話語,化為鞭策自己往前的力量。
也許只有母親的肯定,成為唯一的支柱。
也許死去,也是一種解脫。
然而,上天殘忍的剝奪了他死去的權利。
甦醒的時候,名為煉獄的男子明白,自己從此真正陷入了煉獄。
「……我還……活著?」
身上內臟遭刺穿的傷口竟然已經恢復,原本的劇痛都已莫名消失,以為再也無法睜開的左眼也恢復了光明,明明應該慶幸的,煉獄的心卻徹底沉了下去。
「你好啊,傳說中的炎柱,你叫做煉獄吧,真是個好名字呢。」
活了千年之久的鬼之首領,名為無慘的男人瞇起了緋紅色的眼,宛如煉獄的顏色。
「為我將這世界,化為煉獄吧。」
「你開什麼玩笑……我明明已經死了,難道……」
手按著額角,煉獄如火的眼睛極盡睜大,明明已經死去的自己,還能記得血漸漸流出的虛脫感,就連照射到身上最喜歡的太陽溫暖也漸漸消逝……
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
被強迫的不老不死,卻連存在也是罪惡,只能為世間帶來災難的,萬惡的存在—鬼。
眼前一片黑暗,無法相信,無法接受自身的墮落,他舉起了刀,朝自己的胳膊狠狠砍去,手起刃落,血肉之軀那麼輕易的分離,那胳膊悽慘的落在地上,化成灰燼,然而那血肉模糊的切口卻神奇地漸漸復原,就像以往那些自己討伐的鬼那樣,然而,從沒有體驗過的,噁心的復原感,像是全身的血液都衝至傷口處,血肉不受控制的生長著,那感覺讓他想吐。
「……為什麼?」
完全恢復的手臂,宣告了難以接受的事實。
「是你……你就是無慘嗎?你對我做了什麼?」煉獄啞著聲,胸口煩惡不已,抑制著陣陣作嘔,死盯著那個渾身發散黑暗氣息的男人,握著刀的手出著死力。
無慘饒負興味地看著他,看著已經成為鬼,卻還不願面對的男人。
多有趣啊,人類痛苦的模樣,哦不,已經變成鬼,卻還在苦苦掙扎的模樣。
「你與猗窩座的死鬥,猗窩座的血,滲著我的血成分,那血融入了你的血裡,多虧了他在殺死你之後隨即來向我報告,我才能及時找到你的屍身,再多給一些我的血,讓我得到難得的炎柱呢。」
目貲欲裂,煉獄微微發著抖,死瞪著以高姿態俯瞰自己的男人,他不會讓鬼得逞,不會讓這世間多一個禍害,他更不會讓自己成為鬼殺隊的負擔,唯一的選擇,只有死。
向來都知道的,殺死鬼的唯一方法。
他舉起刀,沒有任何遲疑與吝惜,那麼乾脆地橫刀自刎,然而,在旁邊看著他的男人輕輕地冷笑一聲。
隨著聲音揚起,快得看不見動作,清脆的兵器交擊聲響起,自刎的刀被擋開,白底黑色條紋的男人以難以想像的速度竄出,格擋了那全力的一劍,拳劍相交的瞬間甚至揚起了火花,那力道代表了死志的堅決,被擋開的刀還是在煉獄的脖頸上留下傷痕,白黑相間的男人舔舐著拳頭上遺留慢慢流下的,煉獄的血,冷笑著看著寧死不屈的炎柱。
「你的血,還是這麼美味呢。可惜的是,想死,可沒這麼容易。」
煉獄冷冷的看著他們,脖頸的傷口轉眼即復原,他舉起刀,下定決心以己身之命換無慘及上弦參之命,就算無法消滅他們,至少可以藉他們之手消滅自己,
然而角落裡傳來的熟悉聲音讓他戰慄。
「哥哥……不要……」
他猛地回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從四面八方包圍著的奇異嵌花紙門木戶中,其中一道懸空門戶裡,跟自己相似的,小小的身影搖晃著,煉獄呼吸頓止。
「千壽郎……」一時間他竟有眼前發黑的感覺,就這麼一分神,那個鬼之首領,無慘的緋紅色眼睛已到了眼前,額前一痛,鬼手已然穿過了印堂。
「本來想要留著你的記憶,看來還是不行呢。」
那個男人—鬼之首領無慘看著眼前恍如燃燒般的瞳眸,那跟自己的不一樣,千年來生存的慾望儘管始終不滅,眼前炎柱的眸子卻不一樣。
那是超越了生存本能,不惜燃燒殆盡,甚至毫不猶豫將自己獻祭的眼神。
無慘冷笑。
「你們這些鬼殺隊的人……真是礙眼。」
「所以,成為我的劍,自相殘殺吧。」
「直到你……了解成鬼的樂趣為止。」
鬼之首領微笑看著那雙眼,好期待啊,當你殺了同伴,以及吃人的那一刻。
他伸手撫上那雙眼,將那炯炯目光生生捻熄。
「到了那時,我來幫你恢復記憶吧,讓我看看,你絕望的表情……」
眼前黑暗下來,意識沈了下去,所有的念頭都恍如走馬燈撲面而來,又離身而遠去,父親背向自己橫躺的身影,弟弟千壽郎期盼的眼神,母親慈祥的眼光,諄諄的叮囑,為了繼承父親成為炎柱,廢寢忘食的苦練,進入鬼殺隊以來和柱們的相處,然而最後剩下的,竟然是那列車上坐在自己身邊,綠黑相間外掛小小身影的體溫,在自己重傷頻死之際那無限悲痛與不平,恨不得把聲音喊啞的悲喊,以及朝自己投射的炯炯眼神。
***
黎明。
那是希望的代表,是滿溢的溫暖,是劃破冷寂的一道光。
曾經,炭治郎也喜歡黎明的,尤其是加入鬼殺隊之後,那代表了安全,代表了脫險,是救星的代名詞。
然而,曾幾何時,每當看到那第一道光隱隱在天邊為雲彩塗上美麗朱彤色的時刻,心都會感到一陣痛楚。
甚至在那光線照耀自己,身體感受到那道光的溫暖時,不自禁的潸然淚下。
然而就算如此,他仍然不改早起的習慣,只因為那道溫暖,就像那個人一樣,燦爛而無垢,足以洗滌所有的黑暗。
然而,那小小的嚮往與依賴才剛發芽,那如火般的,擎天的柱便已坍塌,他恨,恨自己的無力,恨自己的渺小。
明明知道的,身為鬼殺隊的一員,隨時赴死似乎是那麼理所當然,他曾經以為他可以習慣,習慣那些無端逝去的人命,習慣那些強迫割捨的失去,就像當初被迫失去家人一樣……
但這次,不一樣。
想起家人的逝去,更多的是遺憾與痛悔,但就算自責當時不在身邊保護他們,炭治郎自己也知道,那時的自己,只會成為地上多一具的屍體,或是成為另一隻鬼,注定被除去的下級之鬼。
而這次,不一樣,眼睜睜的看著那一戰在眼前發生,而自己卻因為實力不足而完全的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才剛剛成為心底那一處不可告人秘密被洞穿而流血。
宛如太陽被剝奪了一般寒冷。
渾渾噩噩的養傷,炭治郎讓自己專心投入在恢復與埋頭修練之中,每天每天他拚命地鍛鍊,只為了增強基礎的體力與呼吸有關的技巧,他再也不要重溫那時的無力與悔恨,他要變得更強。
在忘乎所以,不惜一遍遍榨乾體力的拚死鍛鍊裡,那時候如火般男子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如火炎般烙在他心上,成為永不磨滅的烙印。
那一日,他做起了夢。依稀回到了那一日,在火車上坐在那人身邊,感受著他的溫暖,炭治郎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一位才見第二次面的人如此依戀,但他知道他喜歡他,從那時開始就知道。
也許在剛上車的時候聽到他不斷喊著「好吃」的聲音,對保護每一個人,不讓任何人死去的捨我其誰,那如火的熱情,無情壓在自己身上的責任感,即使把自己燃燒殆盡,也勇往直前,決無後悔,甚至沒有一絲吝惜自己的決意,如同柱的稱號般高高矗立在自己心裡。
他想要接近他,感受那如火的熱情,想要他多珍惜自己一點,想要拉回他,求他不要那麼輕易把自己當成獻祭……
他靠在他肩膀上,感受著他的體溫,溫熨而服貼,也許這才是他,是始終溫和而不熄的火種,而不是一口氣把一切燃盡的烈火,然而還來不及仔細感受他的溫暖,失去他的心碎時刻突然間來到眼前,他只能將他那宛如燃燒著生命的眼神印在腦海裡,就在那瞬間,他感覺到一瞬間大漲又回歸虛無的意念,那竟是強烈到讓人想哭的死志。
感受到那死志,他忽然醒來,淚流了滿臉。
強烈的不祥預感湧起,再也睡不著了。
這幾日,炭治郎與善逸及伊之柱三人組成巡邏隊,針對鬼殺隊各個據點或訓練所,執行訓練之外的巡邏任務。時刻剛過寅時,他悄悄從懷裡拿出兩只管子,細長的試管裡,深紅色的液體搖晃著,少年看著出神。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這是什麼,也許永遠也不會提起,就像那深深刻印在心底的,無以名之的想望。
只是沒想到的是,命運竟朝向最殘酷的方向流去。
變故總是來得猝不及防,鎹鴉的聲音那麼突兀地響了起來,急促而逼人心魄。
「狹霧山遭受攻擊!狹霧山遭受攻擊!附近巡邏隊員、訓練隊員立刻集結救援!」
「什麼?狹霧山遭受攻擊?」炭治郎嚇得跳了起來,鱗瀧師傅早已引退,為什麼狹霧山會遭受攻擊?
他火速跳起來穿好衣服,看了一眼旁邊還在呼呼大睡的善逸和還在朦朧狀態的豬頭少年,他心裡焦急,要等這兩位好友準備好不知要花多久時間,雖然鱗瀧師傅實力無庸置疑,但畢竟年事已高,向旁邊跳跳蹦蹦的啾太郎麻雀丟下一句「我先走了,你們隨後支援!」便立刻動身朝不遠的狹霧山出發,
說著他已經衝去,但他不是非常擔心,鱗瀧師傅畢竟是前柱,區區幾隻鬼不會成為威脅,然而鎹鴉越來越惶急的聲音推翻了他的預想。
「危險!危險!鱗瀧陷入苦戰,危險!危險!」
「什麼?!是上弦鬼嗎?」
以鱗瀧師傅的身手,這是理所當然的猜想,然而再也想不到的答案像一棒子狠狠打在頭上,衝擊得腦子一片空白。
「是前炎柱,煉獄杏壽郎!」
那答案讓炭治郎停下了腳步。
「你胡說什麼……煉獄先生他已經……」「死了」兩字,他說不出口,只是這樣的念頭就引起心頭一陣痛楚,他不敢再問,不由得停下腳步的瞬間,還來不及多想什麼就被鎹鴉不斷催促,炭治郎咬緊牙關往前衝,腦子甚麼也無法想,各種念頭浮光掠影般掠過,比起成敵的震驚,更強烈的竟是喜悅,一種漲滿整顆心的雀躍與緊張。那個人仍然活著的消息淹沒了一切。
「煉獄先生……」
我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