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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才是夏洛克,福爾摩斯的弱點?
別傻了,某個人體機器分析的一長串都是障眼法,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就算所有項目都是紅色的,唯有約翰‧華生那個名字,比所有的鮮紅更加豔麗,因為唯有這個名字,來自於心口那滴最朱豔的血。
只有斷開與那個醫生的聯繫,大偵探才會失去原有的冷靜。
於是,好戲開鑼。
***
如果你不曾離開,我也不會走。
就算你消失了,我也會在原地,一直,等你。
夏洛克‧福爾摩斯和約翰‧華生一同站在草地上,面對著面。
在夏洛克的眼中,約翰‧華生向來正經,一板一眼的軍人習性,但也頗有幽默感,尤其是被夏洛克耍著玩的時候,他一向忍耐力很高,但是一旦玩過頭,他也是會狠狠給那什麼都不肯講清楚的偵探幾拳的,當然,會避開鼻子和牙齒。
約翰‧華生是位忠誠而篤實的朋友,他會為了朋友做任何事,包括背上炸彈,包括開槍殺人。
然而現在的他,舉著槍,那槍口,正對著他最愛的朋友,夏洛克‧福爾摩斯。
他看過約翰舉槍的表情,就算只有一瞬間,卻足以震懾所有懷疑他能力的人,那表情是鎮定的,正確的說,是一無表情的冷酷,和平常隨和的模樣完全不同,幾乎認不出那是同一個人。
他拿槍向來穩定,唯一看得出他是正統軍人出身的一刻,就只有拿槍的時候而已。福爾摩斯不得不承認,也許那是他最具魅力的時刻,即使泰山當於前也不會變色的冷靜。
然而現在的他,穩定的手竟有些微顫抖。
兩人無言對視,在漫長的沈默之後,約翰終於開了口。
「瑪莉,是你殺的?」他眼裡蘊涵的一切無法形容,像是迷惘,又像是絕望,更多的是不信,但卻不得不信的痛楚。
不知道怎麼了,看著他那眼光,那眼裡的情緒,夏洛克感覺很不舒服。他深呼吸,克制住翻滾的、礙事的情緒。
這種情緒自己再熟悉不過了,當在他們的訂婚典禮上致詞時,在舞會的台上祝福他們三人行時,那種酸疼悶痛,壓得胸口喘不過氣的苦楚,曾逼得他不得不以毒品來忘記。
現在那種情緒再度升起,神出鬼沒,抓之不著揮之不去,如同幽靈般,在該出現的時候,它就會毫不留情地出現,攫住自己的靈魂,狠狠捏著心臟。
夏洛克微微閉眼,撐過一陣劇痛,定睛看著他,鎮靜逾恆,就如一向的他一樣,表面上永遠是一副撲克臉,喜怒不形於色,現在比任何時候都需要,因為他知道有人在遠處監看著他。
「是。」
這個字說出來如此簡單,卻也如此艱難,在說出的一刻,就已經注定了,那麼簡單的,親手毀棄兩人之間的感情。
突然領悟這點的時候,他痛得無法呼吸。
「你在騙我。」約翰‧華生的聲音顫抖,死瞪著自己的樣子很陌生,和那時自己「死而復生」時瞪著自己的表情完全不同。
那時候他是那麼生氣,恨不得把自己掐死,但那時自己還笑得出來,因為他氣成那樣的原因,是為了在乎,而這一次,卻只剩下仇恨。
夏洛克微仰下顎,就像向來給人高傲感的任何一個瞬間一樣,以不帶感情的分析——別人會認為是不屑——的口吻說著一串話語,成功掩飾自己的情緒。
「有什麼必要騙你?瑪莉的背景你早已明白,有人來追殺她也是順理成章,你知道她的仇家有多少嗎?避得了一時避不了一世……」
「不准你叫她的名字!」他大吼,這句話成功讓夏洛克閉了嘴,因為他說不出話了,像瞬間被塞了核桃核進喉嚨裡,又緊又痛,他必須竭盡全力才能不讓自己乾嘔,以免嘔出眼睛裡的水分。
「你怎麼能……怎麼能這樣?她好不容易才脫離那種生活,你也知道的,你也出過力的,不是嗎夏洛克?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
「你是說為什麼我要幫她仇家找到她,還是為什麼我給了她一槍?」
「……你說什麼?」
「你聽得很清楚,約翰‧華生。」
「她是……你殺的?你親手殺的?」
「我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總是一再要人重複,這毛病何時才能改掉……」
槍聲響起,打斷了夏洛克的說話。
鼻裡傳來火藥味道,臉頰火熱刺痛,對面的那人手上槍口冒出了白煙,左頰的一道傷口流下了血。也許他該笑一笑你這位老兵槍法怎地失準了,但他現在笑不出來。
他突然想起瑪莉臨死前的情景,本來可以趕到的,卻因為某個緣故讓他晚了一步……是情報失準,是敵人陷阱……不,不是這樣。
他很想苦笑,但他現在身體僵得連嘴唇牽動也無法。那對他,他夏洛克‧福爾摩斯來說,是個愚蠢至極,不可思議的錯誤,為了華生醫生可能命在旦夕,他未能在殺手開槍之前趕到。
他不能不懷疑,也許在他心中,他根本不想救她,因為……不。不是這樣,不會是這樣。他在心裡強調,自己沒這麼卑劣,內心的小小角落卻大聲地否認並譴責。
『你就是這麼想的!你不想救她,因為你嫉妒她!嫉妒她可以永遠和約翰在一起!』
這想法使他內心扭痛。
不管如何,他終究晚了一步,他只能在中了槍的瑪莉身邊,聽她的遺言。
「別告訴他,我又殺了人……告訴他,我很愛他……」
血液從瑪莉的背後緩緩洩出,致命卻折磨,一時不得就死,她還會流血,還會痛苦,他皺起了眉頭,卻束手無策。
這時卻響起了電話,他默默接起。
「殺了她。」
「……什麼?」
「這是命令,殺了她。夏洛克‧福爾摩斯。或者你想她慢慢地受盡折磨流血而死?」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如此冷酷,儘管帶著嘲笑。
「不。」他理所當然地拒絕。如果這麼做,他會恨我一輩子吧。
「不?這裡發號施令的人是我,親愛的夏洛克。如果不殺她也沒關係,華生醫生可以代她而死。」
「哼。」他笑了。又要來耍我?看樣子我真被人看扁了啊,同樣的手法,竟敢在我面前再耍一次?
「上次是耍你,這次不是。夏洛克先生,上次,容我提醒您,是一小時前。只不過是展示了預錄影像,以狙擊手的槍遠遠指著華生醫生的頭,你就慌了手腳,就算你很快及時醒悟,也不能掩飾這個事實。世上唯有一人能讓你失去冷靜,那就是約翰‧華生。」
他面無表情聽著,繼續笑著,儘管那笑容連慣常假笑的自己也覺得假。
「就算你把他藏得多好,一小時前,我們根據你的聯絡軌跡,也很容易找到那位醫生,你失策了,夏洛克。」
他的笑容僵住了。
「現在,可以開槍了嗎?」
「……我沒有槍。」
「哦少騙了,夏洛克,就算你沒有槍,你也得想法變出來,否則華生醫生就得死。」
「我數到三,你就能聽見讓華生醫生死去的槍聲。很可惜無法讓你聽到他慘叫聲了,因為有點遠,當然如果你想聽也可以,基本的竊聽我們還是有的。所以,你想聽哪一種?」
那人笑著,開始數數兒。就像是和小孩笑鬧一般的溫柔嗓音。
「一,」
夏洛克眨了眨眼,無可避免的看向在地上垂死掙扎的女子,她也在看著他,雖然不知道他在她眼裡是不是已經模糊掉了。
「二,夏洛克,容我好心提醒你,該拿出槍了,否則會來不及唷。」
他再度眨眼,卻也抬起手,從懷裡拿出了槍,慢慢地舉起,對著那無助的女人。
她看著他的眼神,就像在說「醫生交給你照顧了」那樣的眼神,可惜自己恐怕無法辦到了,因為,我必須做的事,會讓他恨我一輩子。
與三同時響起的,是槍聲。
就如同現在自己耳裡聽到的一樣,那麼火熱而刺痛。
「好,現在你知道我殺了她,然後呢?你要殺了我嗎?」
「……你以為我不敢?」他憨厚的臉向來線條柔和,那是經歷許多風霜之後遺落的痕跡,即使他很容易被逗得生氣,也沒啥耐心,但愈是逆境,卻更顯堅忍的韌性使他愈發耐看,他並不是俊美的人,卻總能使每位朋友如沐春風。
然而這樣的他如今臉上線條卻完全不一樣了。
是的,約翰‧華生是春天溫暖的和風,愈陳愈香的朋友;夏洛克‧福爾摩斯卻是動不動颳風下雨冰雹太陽難以捉摸任性的冬末,但基調永遠是冷。他的太陽是裝飾用的一種手段,騙術的一種,等你鬆開防備才發現那冷到澈骨的現實。
然而從約翰‧華生現在的表情,夏洛克這才發現,原來春天也可以冷澈,可以料峭似雪,可以冰到人骨子裡。
好不容易,他終於擠出話來。
「恕我直言,你剛剛已經試過了,並不足以殺死我。」
「夠了,福爾摩斯!住‧嘴!」
夏洛克心口突然一陣緊縮,這是他第一次不叫自己的名字,他突然什麼話也不想再說了,突然覺得就這樣死在他槍下也無所謂。就像那時用毒品的感覺一樣。
一切都無所謂了。
他視線焦點看著那槍口,卻沒看到再一次火焰噴出,反而看到華生倒了下去。
什麼情形?
呆了不到一秒,從周圍突然出現五六個人,全副武裝,兩個人用槍指著他,兩個人把倒在地上的華生架起,他顧不得指著自己的槍,什麼都不管的衝向前去,
「約翰!約翰!」他伸出手去摸他的鼻息,謝天謝地仍有呼吸,然而不等他下個動作,兩柄長槍已經指著他。
「福爾摩斯先生,我們頭子還要跟你說話。」
其中一個把剛才丟了的電話塞到他耳邊,那個惡意的嗓音再度響起。
「放心,華生醫生沒死,我們不會讓他死的,這是個好用的工具。」
夏洛克接過電話。「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跟福爾摩斯說話真是乾脆俐落。我要的是俄羅斯殺手集團的名單。」
「這種東西我怎可能會有?」
「你沒有,瑪莉可能會有呢。」
反射性地攢起拳頭,那端的話聲仍在響,幾名兵士已經拖著華生往後,不遠處竟有直昇機大喇喇地升空接近。
「給你三天時間,夏洛克,帶著名單到我指定的地方,否則替醫生收屍,你可能沒法好好過復活節。」
電話掛斷,夏洛克眼睜睜看著華生被帶上直昇機,起飛的一刻,他腦子裡只能容下醫生煞白的臉色,和一眼也不肯看向自己的綠色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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