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你敢碰我一下試試。」

「我會死在你面前。」

「現在,立刻。」

 

「好啊。很有決心呢。」

「那麼,你覺悟了嗎?」

「違抗我,要付出的,任何,代價。」

 

一片漆黑。

黑暗的世界裡,什麼也看不到。

沒有光明,沒有方向,沒有指引,沒有他。

就算只剩一絲希望也好,就算全身傷痕累累也好,就算受盡折磨也沒有關係。

我要,回去。

回到,你身邊。

 

幕一    星空

星光,是如此神奇的鑽石。

似乎有生命一般,鑲嵌在漆黑的夜空裡,微微閃爍,迷人的魅力。

如此美麗的大自然之下,擁有如夜空般漆黑的髮與瞳的男人,與在黑色襯托下,出奇顯眼的金髮金瞳少年,正肩並肩地躺著,接受夜風的輕拂與星光的洗禮。

金髮的少年目不轉睛地看著星空,似乎在等待些什麼,等得累了便嘆口氣,偏過頭,將那頭燦金靠在黑髮的男人肩膀,金瀑如流動般滑落,襯上那對無雙金眸,出奇的美態在星空下,顯得特別燦爛,儘管在那美麗之中,有著一絲隱藏得很好的低落。

男子看著這樣的少年,情不自禁地湊上唇,觸碰著那道陽光,少年稍稍掙了一下以示抗議,卻還是任他輕觸了唇,這一碰觸便一發不可收拾般,少年渾身震了震,臉擦地紅上來,忍不住偏過頭去避開男人的吻,那反應卻引得男人一把抓住,正欲盡情采拮之際,少年死命地抵住了他。

「等一下啦!你這傢伙為什麼總是這樣!我有話想問你啊!」

少年氣鼓鼓的撐起了腮幫子,臉上紅成一片,只不知是氣得紅了還是羞得紅了。

黑髮的男子∣∣羅伊‧馬斯坦古,亞美斯多利斯國的國家鍊金術師,稱號焰,軍階大佐,微微一笑,漆黑的眸子似乎是能吸引萬物的黑洞般,金髮的少年∣∣愛德華‧愛力克,亞美斯多利斯國的國家鍊金術師,稱號鋼,軍階少佐,幾乎覺得自己快掉進去,迷失在其中似的。

他定定神,努力維持清醒,沒錯,就算已經有了感情的「進展」,但總不能總是這樣一見面就……想到前夜的荒唐,愛德只覺得血往上沖,連忙坐正身子,不讓身後的傢伙有機可乘。

可惜,一旦察覺了「美味」,身後的男子是不會放過的。

伸出手,將少年的身子擁進懷裡,將頭埋進少年芳香的金色長髮,獨特的,屬於少年的氣息讓他一陣意亂情迷,懷裡的少年卻說著。

「你曾經說過,關於流星的故事,對不對?」

「怎麼了?」

「只要對著流星許願,就能實現,是嗎?」

「那麼,如果一直都看不到,或是看到流星卻讓它溜走了,願望,是不是就不會實現了?」

被男子的臂膀圍繞,少年靠在他的懷裡,感覺著從四面八方圍繞而來的溫暖,但他無法忘記的,是那時的一切。從幸福的頂端處,狠狠掉下來的滋味。

和親愛的媽媽、弟弟一家三口和樂的日子,努力學習鍊金術討媽媽歡心的日子,和阿爾兩人在利賽布林盡情奔跑的日子,被溫莉用扳手敲頭的日子……

就在幸福的頂尖處,媽媽的死去改變了一切。

然後就是,一連串的,自己造成的錯誤與傷害……

突然身子發冷,一想到了身上背負的罪孽,似乎周身的溫度也失去了似的。

「怎麼了?」

即使是輕微一顫,羅伊也能立刻發覺,察覺到懷中人兒的瑟縮,擁著的雙臂不由得緊了緊。

感受男子真心的關愛,卻讓心裡的恐懼更加擴大。

是的,每當幸福的時候,就會有什麼災禍橫亙而來,因為我是個,不祥之人……

想到這裡,身子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腦裡自動播放的儘是不堪回首的過去。

因為自己而以不堪而醜惡的姿態再度死去的媽媽。

因為自己而失去身體,失去生而為人權利的弟弟。

那全部都是,我的罪孽……

如果是這樣,正擁抱自己的男子,會不會也遭到什麼厄運?

就像……就像媽媽和阿爾一樣……

不……不要……不要!

「……鋼!愛德!!!」

猛然驚醒,似乎剛從一場惡夢裡掙脫,更像是被潑了一桶冷水,愛德只覺得渾身都是冷汗,面前的男人焦慮地看著自己,那漆黑的眼眸裡現在盛滿了擔憂與疼惜,然而愛德仍無法平復,他怔怔地看著這個男人,心裡轉想著的只有一個念頭。

如果這男子因為自己而像阿爾一樣招惹上什麼厄運,絕不能原諒自己,絕不能!

「鋼,你怎麼了?為什麼哭?」

一言提醒,愛德這才發現,臉上淚流早已蔓延,一驚之下就要抬手抹去,卻覺得手臂被抓了住,下一刻,男人的臉龐湊了上來,溫柔而仔細地舐去了他的淚。

「你的願望,我會幫你實現的。」

「我會幫你找到那顆流星。我保證。」

男人的唇在臉上輕輕遊移著,稍嫌粗糙卻不失柔軟的觸感,那極端的溫柔讓愛德不由自己地將悲傷泄出,無法保留。

「傻孩子,別哭了……」

有些慌了手腳,羅伊忍不住苦笑,向來他所知道的孩子是堅強又倔強,從不肯示弱的,然而自從兩人的感情跨過了那一條線開始,他發覺,孩子變了。

面對自己的時候,始終堅定的黃金般瞳眸裡,似乎少了些堅硬,多了些柔軟,就像黃金本身的特性一般,而少年望著自己的眼裡,也多了一些東西,只要觸及那眼神,自己就像被什麼電擊了一般,心口湧起的感覺讓人升起一股衝動,想立刻把孩子緊擁在懷裡疼惜,那是他在從前從來沒有看過的,屬於少年的脆弱。

只在自己面前表露的脆弱……

即使最近已漸漸習慣了少年在自己面前表露的,最坦誠、毫無掩藏的一面,真實的脆弱,但淚流不止卻還是頭一次,再怎麼擁抱輕吻愛憐也沒有用,少年只是緊緊擁抱著自己,卻怎麼也不肯說話,羅伊只好使出絕招∣∣轉移話題,試圖轉移少年的注意力。

將那對絕美眸子移向男子,恍似水盈的琥珀晶瑩無瑕,似乎蘊藏了千言萬語般,羅伊一陣悸動。少年輕輕地說出了問句,聽起來有些傻氣的疑問,讓羅伊幾乎又想將少年整個擁進懷裡,但還是辛苦地忍住了。

「如果我……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你會來找我嗎?」

……我還以為什麼事,原來是這種事情啊。

啞然失笑,羅伊撫上少年的臉龐,滑潤豐滿的觸感,白晰的顏色,眷戀的體溫,屬於少年的一切的一切,他不會放開手。

「傻孩子……這還用說嗎?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

原該令人甜蜜的誓言,少年眼裡流露的,卻是恐懼與不安,那雙金色寶石已然泫然,那是長久以來的陰影,無時或忘。

「即使我害你遇到不幸,也是嗎?」

羅伊一凜,懷裡的少年身子正微微抖顫著,仔細看著他的眼,羅伊明白了。

在堅強的外表下,少年始終掩藏著傷痕,平時總是以堅硬的倔強硬殼覆蓋著,然而只要一個觸動,那舊傷就會流出鮮紅的新血,緩慢卻確實地流出,一旦妄想止血,只會讓那舊傷添上新的血痕,再烙上新的痛楚,永無休止。

抬手想將孩子整個人抱進懷裡,少年卻抵抗著,不肯將頭埋進男子懷裡,黃金的眸子筆直地注視自己,盛滿了說不出口的苦痛。

不允許逃避。

即使最在乎的人恨自己也好,

即使這雙黑眸再也不肯看自己一眼也好……

……這樣也不在乎嗎?

想到這裡,身子竟不由自主地一下抽搐,心口的劇痛讓少年臉色蒼白。

不……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讓我早些離開你,早些償還這罪孽……

「別胡思亂想!鋼!」

一個震顫,黑髮男子的深情眼眸將少年的苦痛溫柔包容、釋放。

「我答應你,即使我因為你而遭遇不幸,即使你離我遠去,我也會找到你,不會放任你一個人,不會像阿爾一樣,留下你一個人……」

男子再次將少年納入懷中,早已淚流滿面的少年只能靠在羅伊肩上,將所有的悲痛,所有的軟弱全部流完。

緊緊抱著少年,羅伊的眼底除了疼惜,卻也隱藏著一抹暗影。

在你害我不幸之前,也許,真正害你不幸的人,是我……

苦澀的笑浮現,男子只能將懷中人兒牢牢抱緊,讓彼此的體溫容納所有不安與焦慮。

 

這是一個賭注。

要抓住那顆流星之前,必須要付出一些代價……

鋼,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的,這樣的幸福,不會消失,只會永恆。

 

星光淡淡,那光芒微弱卻明顯,如同黑暗中的希望之光,

只是,在光芒的四周,卻有足以吞噬一切的黑闇。

 

 

幕二    魔掌

「馬斯坦古大佐。」

回過身來,這個國家的大總統,金‧布拉德雷那笑瞇瞇的大叔臉正直視著他,羅伊立刻行了個標準軍禮:「大總統閣下!」

「馬斯坦古大佐,剛從東方司令部調來,一切還習慣嗎?」

「是!下官十分適應!謝謝總統閣下關心!」羅伊以機械式的語句回答著,眼觀鼻,鼻觀心,面無表情的標準「軍人姿」,在這個人面前,所有的言行必須絕對的控制,不可以洩漏出一絲破綻。

金微微笑著,慢慢地走過來拍了拍羅伊的肩,不知怎地,那應該已經看慣了的笑容,此刻卻透著一股詭異氣息。

「是了,有件事情要勞你去辦。」

金的眼睛微微睜開,流露出一線銳利。

「聽說在東方司令部附近有一個名為『star』的叛亂組織出現,對於此,你知不知情?」

登時全身起了警戒,羅伊現出驚訝的表情。

「真的?有這種事?」跟著便露出嚴重神色,正色說道:

「既是下屬的舊管區,不能坐視不管,您是要我前往調查嗎?」

看著羅伊的反應,金微微一笑。「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我。」

羅伊一凜,迎向金銳利的眼神,後者的眼裡充滿研究意味,羅伊則仍是冷靜自持。「下屬並不知情。」

「哦,離開舊屬地之後,便對其不聞不問了嗎?」露出惶恐神色,羅伊低下頭去。「是下屬的失職。」

「哼哼,不用擔心,我沒怪你啊。」金呵呵笑著,眼中卻全無笑意。「我不相信你全不知情呢。尤其那邊最近有個有趣的傳說啊。」

依舊平靜,羅伊靜靜開口:「可以請問是什麼樣的傳說嗎?」

「聽說和所謂的賢者之石有不少關係呢。追求所謂的力量,對國家來說,不明目的的任何組織都是威脅國家安全的,這個原則,你知道的吧?」

「如果您懷疑我,為什麼卻讓我去調查?」

「別這麼說啊,我並沒有懷疑你,只是在求證一些事情。」金繼續微笑著。「任務,交給你了。」

 

「什麼?大總統找我?」

接過傳令兵手上的命令,才剛送走羅伊的愛德滿腹疑惑。

「是!大總統的命令,命鋼之鍊金術師愛德華‧愛力克少佐立刻至大總統辦公室!」

看著傳令兵後面跟著的,幾乎有十個人的大陣仗,愛德挺直了背脊。

「大總統找我有什麼事?」

「屬下是來傳令的,詳情並不清楚,請少佐親自詢問大總統!」

說著,後面好幾個人立時上前一步,充滿了威嚇意味。

「如果我不願意去呢?」眼見情況不對,愛德暗暗握拳,嚴陣以待。

「大總統的命令,如果鋼之鍊金術師膽敢抗命,立時下令解除焰之鍊金術師羅伊‧馬斯坦古的職務,以叛亂罪名下獄!」

「什麼?為什麼會扯到羅伊身上?」愛德手上的傳令檔早已捏成一團,看不出其中文字。

「總之請鋼之鍊金術師移步!」

看著眼前的情況,愛德腦子急速運轉著,一時間不知有多少逃走計策生出,然而自己不能逃走。

不能。

下定了決心,愛德緩緩放下了手,昂起了頭。

「去就去!」

 

「鋼之鍊金術師帶到!」

在身後的大陣仗「押解」下,這個國家的最高權位者,金‧布拉德雷看著那個金髮少年進入了辦公室,表情一片漠然,只有那雙閃亮金眸正冷冷注視著自己。

禁不住暗暗讚歎呢。

那宛如黃金般的冰冷與美麗。

今天開始,這對眼睛,會屬於我嗎?

金慢慢的勾起微笑。

「大總統閣下,找我有什麼事?」聽得出竭力壓抑的語氣,呵呵,聽說這孩子脾氣出奇火爆,不知在馬斯坦古面前又是如何?在我面前,又是如何?

沒有得到回答,布拉德雷只是示意所有士兵退出房間,那道出奇厚重的大門重重關上,沉重的悶響讓少年心中一震,一陣不祥感讓辦公室明亮的光線都暗了下來似的,而男人宛如蛇盯住獵物般的眼光,盯得少年全身起了一陣陣寒慄。

忍住很想當場掀桌的衝動,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卻見那個人慢慢地靠近自己,不知道為什麼,非常想轉身便逃,卻想到針對羅伊的連坐懲罰,少年控制著自己,忍住了。

「別擔心,沒什麼事,只是想問你一些事情而已。」

「關於羅伊‧馬斯坦古大佐的。」

力持鎮定,來這裡的路上早就把可能的狀況想了一遍,大總統找自己的目的,八成是和羅伊有關係,聞言雖不意外,心臟卻仍不爭氣的加快了。

然而讓少年從心裡冒起戰慄的,是那只眼罩離自己臉龐不到一寸的時候。

「他有告訴過你,『star』這個叛亂組織的事嗎?」

全身一顫,少年還沒來得及反應,右手機械鎧已被抓住,咽喉要害已落入那個男人的掌握。

又驚又怒,少年卻知道自己絕不可以反抗,這欲加之罪,絕不能認!

竭力放鬆自己,愛德說著他現在唯一知道的話語。「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羅伊‧馬斯坦古,你的上司,是這個組織的幕後主使者,他沒有告訴過你?」

如此明白的指控讓愛德一陣震顫,感受到他的顫抖,那只捏著喉嚨的手愈發大力,愛德困難地擠出話來:

「從來沒有!羅伊他……」

用盡全力擠出話來,為了那個唯一的,相信之人。他會保護他,不惜一切代價。「羅伊不會這麼做!」

說了這句話,似乎勇氣倍增般,金色的琥珀如黃金般閃亮,直直瞪視著面前那個如今正操著自己生死大權的人,狠狠地瞪視,沒有一絲迷惘與恐懼的純淨與純粹,幾乎讓看盡人間邪惡的人看呆了眼。

……真的很想得到呢。無論是這對黃金之眼,還是這個少年。

這麼想的同時,手上不自主地用力,少年的臉上露出痛苦神情,那雙眼還是倔強地瞪著自己,不肯稍微放鬆,感覺到那肉身與鋼鐵的手臂痛苦地抓住自己,感覺到那身子一陣陣地痙攣顫抖,那瞪視著自己的眼光竟未曾稍瞬。

真是倔強呢。

頗有興味地觀察著,直到那對眸子漸漸失去焦距。

就好像生命的能量,從那對眼睛泄了出去似的。

一瞬間放開了他,那個少年倒在地毯上,激烈地咳嗽著、喘息著、掙扎著。

那模樣,不知怎地,讓人有一種出奇的興奮與高昂。

「『羅伊』不會這麼做嗎?」

「是你在袒護他,還是你什麼都不知情?」

窒息的痛苦讓愛德無法答話,貪婪地呼吸著空氣,無法思考,浮現的念頭只有一個。

我要……保護他……現在能保護他的,只有我!

「羅伊……不會這麼做……」

然而現在,自己能說的話,只有這一句。

少年痛恨起自己的無力。

「你叫他『羅伊』是嗎?」

僅剩的一隻眼露出譏嘲之色。「屬下直呼上司的名字,這可不多見,是不是?」

全身一陣發冷,少年儘管聰明,畢竟情感上仍如同一張白紙,那單純而無心機的,只一心想保護那個人的心意,一下子便被看穿,再被無情地利用,成為敵人的籌碼。

時機稍縱即逝,來不及再辯解什麼,錯誤已無法挽回,而下一秒少年驚懼地發現,這個人的目標,其實是自己。

本來下俯的身子猛然被一股大力翻了過,金‧布拉德雷則整個人壓了上來,感覺自己兩隻手被固定在肩膀兩邊,雙腳間則如同嵌入楔子般,動彈不得。

第一次,徹底的驚惶。

「愛德華‧愛力克,你與羅伊‧馬斯坦古之間,是什麼關係?」

「……上司與下屬。」咬著牙,愛德說出了唯一能說的答案。

「……是嗎?」那個男人唇邊的冷笑漸漸擴大,少年從頭頂到腳底,不寒而慄。

「怎麼我覺得,你跟他之間,是這種關係?」

黑色衣衫被粗魯地撕去一大塊,那人的舌則逕自入侵了少年的唇,意圖長驅直入,完全無法瞭解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愛德只能死死咬住牙,絕不讓這個人攻入一步,這羅伊專屬的每一寸領地,絕不要交給別人!

那小小的身體死命地掙扎卻徒然無功,只是激起了男人更多的獸性,不滿那緊閉住的小巧唇瓣,男人轉而攻向失去衣衫防護的部位,柔潤的肩頸、白晰的胸膛現出了血痕,帶著淫靡的污穢聲響終於讓少年明白自己的處境。

「不……」

腦裡一片混亂,陌生的體溫、陌生的觸感,曾經只屬於某一個人的身軀正一寸寸地淪陷,恐怖與憤怒淹沒了一切。

好噁心,感覺身體正漸漸被玷污,被污染,變得……好骯髒!

少年的身子因過分用力而顫抖著,那充滿怒火與驚惶的金色眼睛卻讓金的欲火整個上升,喘著氣,鬆了手就要撕去少年的褲頭。

「不!」

男人鬆了手的瞬間,愛德緊跟著用盡全力意欲掙脫,被壓得死緊的雙腳與右手卻無法如願,只換來一陣劇痛——男人捏住了他的手,扳過肩頭面朝下狠狠地壓制,整個身子如同玩具一般毫無防護,再也無法動彈一分一毫。

「真是隻不乖的小貓呢,你和馬斯坦古做的時候,有這麼難馴嗎?」

肩頭的劇痛和近乎侮辱猥褻的言詞,反而讓少年整個冷靜下來。

逃不了。

已經逃不了了。

羅伊,羅伊,羅伊,羅伊,羅伊,羅伊。

也許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羅伊的名字浮現,愛德彷彿感受到心臟一陣痙攣。

我就快要死了,羅伊。

阿爾,就拜託你了。

弟弟的名字引起一陣扯痛,想起他走前近乎決絕的話語。

我恨你。

身負的罪,已經無法償還了吧。

帶淚的笑浮現。

君臨身後的那個人,正毫不留情地扯脫黑色的保護,意圖侵入那除了羅伊之外無人侵犯過的禁區,全身繃緊,愛德一句句、一字字,從深心裡,從齒縫內、從靈魂中,慢慢迸出咬牙切齒的、不容懷疑的決心。

「你敢碰我一下試試。」

「我會死在你面前。」

「現在,立刻。」

感覺身後的入侵動作一時停止,男人充滿嘲笑意味的冷笑在耳旁吐著氣息。

「死?你要怎麼死?死給我看看?嗯?」

肩頭加了壓力,連骨頭也格格作響,愛德咬著牙,全身簌簌顫動著,彷彿將全部的生命集中於這個意識裡,那是以整副靈魂拒絕的意志。

「我會死的。不管用什麼方法……絕對!!!」

那用盡全心全靈的切齒語氣,倒讓男人心頭一跳,怒氣隨即湧起,卻在瞬間轉成盡情玩弄折磨的念頭。

敢違抗我,是嗎?這雙金色的眼,我要定了。

「死?你想死是嗎?死給我看看啊?嗯?」

口中說話,手上動作繼續,猛力扯下那身黑色的礙事衣料,剎時,美麗卻顯得蒼白的少年身軀一覽無遺。

「不……」聽著那帶淚的哭音頓響,還帶著切齒的恨意,忍不住伸手撫上那白晰的臀,感覺少年剎那間抽筋似的震顫,就在那瞬間,布拉德雷立刻將身子翻過將手指狠狠插入少年的口中,一陣劇痛,卻讓男人現出奸狡嘲弄的微笑。

「我就知道你想咬舌自盡,這一招耍完了,現在,你還有什麼花樣可以死?」手指一陣陣劇痛,那孩子的金色瞳眸像是要燃燒起來似的,就算那眼睛在下一刻真的自燃燒灼至死,也不會有絲毫奇怪。

下方的身子一陣一陣地抖顫,少年那用盡全身力氣的的顫抖讓男人感受到一陣陣刺激,一陣口乾舌燥,火熱登時高高聳立,少年立刻敏感地察覺,本來就已經用盡力氣的顫抖幅度竟更加大了些,只是少年卻不知道這動作,只是激起男人更高的凌虐欲罷了。

「看樣子你想把我的手指咬斷?但就算這樣,也救不了你的清白唷。」

「啊對不起我忘了,你和馬斯坦古早已做了不知幾次了?早已知道淫亂的滋味了吧?馬斯坦古這傢伙,真是很會享受啊。」

似有遺憾的口氣,男人以身體壓著少年的手,空出另一隻手狠狠朝少年的下頷捏去,那痛楚讓少年不由自主地鬆了牙齒,瞬間,男人將一塊撕掉的布料塞了進去。再看向那金色的琥珀,男人驚喜的發現,這寶石竟然能有如斯變化,那明顯透出的絕望顏色,讓男人一吞口水同時,手上的痛楚卻讓他忍不住怒火勃發,斜眼一看少年那仍不死心的機械義肢,一下子便狠狠扯了下來。

「啊—————!!!」

機械鎧被無預警卸下的痛楚讓愛德一陣陣抽搐,然而那痛楚也比不上絕望的凌遲之痛,那男人壓了上來,就算死命夾住雙腿,單手的愛德再也無法抵抗男人孔武有力的雙手,只能任由宰割,任憑蹂躪……

男人輕輕咬齧著那胸前兩點,一碰便即刻挺立,稍微舔舐便稍微漲大,那紅得透徹又帶著濕潤的淫穢感讓男人愛不釋口,少年只能咬著衣物,拚命忍受著、抑制著身體的渴望。

不屬於羅伊的手撫了上來,愛德一陣陣不由自主的抗拒著,抽搐著,卻感覺身子一寸一寸的淪陷,當要害被握住的時候,少年從深心裡叫出撕心裂肺的呼喊,可惜那被衣物堵塞住的叫聲,羅伊聽不到。

「瞧,我也可以使你快樂的,不是嗎?」

少年瞪大著空洞的眼,一陣一陣地抽搐,然而那在男人手中的挺立卻一再一再的背叛,吐出著快樂的汁液,一次又一次,男人揉捏著小巧的圓球,一邊刺激著,一邊沾著少年的銀液,一口氣將手指探入了那禁區,少年終於忍不住,金色的琥珀盈滿了淚,極端的痛楚侵襲著,似乎這輩子也沒有這麼痛過,即使是裝機械鎧的痛,也比不上現在身受的苦楚,那是身體與心靈的交互折磨。

神啊,求你讓我就這樣死去,就這樣活活痛死,求求你……

咬牙切齒的祈禱卻在那男人的耳語間再度破滅。

「我勸你最好放鬆些,我還是會進去的,就算你用盡力氣抵抗也好,那只會使你受苦。知道嗎?」

……刻入骨髓的冰冷,在極致的痛楚中化為一片空白,不肯有絲毫的放鬆,男人的兇器仍然無情的刺入,彷彿五臟六腑都跟著被戳穿,被切割,被凌遲,還有那已經千創百孔的,臨死的心。

如此……如此骯髒,如此下賤,如此淫穢,從來不曾這麼厭惡過自己,從來不曾體驗這樣的煎熬。

羅……伊……

這名字閃過腦際的時候,少年,暈了過去。

不知道人間有如此的地獄,不知道活著是如此下賤的存在。

前後的痛楚與快感同時交煎,醒轉的時刻,痛楚的感覺無比清晰,身子早已不知何時被抱了起來壓在牆壁上盡情侵犯,那男人的刑具仍然插在自己體內,那骯髒下賤之極的淫靡之聲折磨著每一寸身心,每一個動作都是痛極地抖顫,每一次進出都是靈魂的凌遲。自己的前端握在那人手裡不知羞恥的抽動,那肉塊被有技巧地揉捏著,初經人事的少年哪裡抵抗得了身經百戰的老將,粉紅色的前端發出一陣陣的快感訊號,一次又一次如電流般反覆折磨著,恨不得把那不屬於自己意志的部分狠狠砍掉。現在,愛德竟開始感謝塞在口裡的衣料,讓他不至於泄出那些不堪的呻吟。

「知道嗎?聽不見你淫蕩的叫聲真的是很可惜啊,愛德華‧愛力克……」

「瞧你,流得什麼似的,馬斯坦古有我這麼棒嗎?嗯?」

男人抱著少年,強制他低下頭去看著自己的分身,那肉塊崩潰似的流著淫穢,雙腿被強制分得大開,那一陣陣熱流伴隨著雙腿一陣陣顫抖,和一條條代表著不堪與屈辱的血流,愛德第一次實實在在的體會到,自己到底有多麼骯髒。

「……嗚……嗚……嗚……」

再也受不了這折磨,那金色的純潔流下了失去的天真;就在此時,身後的男人低吼一聲,將全部的欲望強灌進少年體內;同時手一鬆一緊,少年恍惚間只覺得身子不由自主地抽搐,白濁的淚盡泄在男人手上……

無法思考,整個腦筋渾沌一片,唯一的念頭,竟然已經不是羅伊,因為,骯髒的下賤者,不配呼喊那個人的名字。

我……竟然這麼髒……這麼髒……這麼髒……

在死之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麼的噁心下賤……

 

我……已經失去了愛你的資格。

我……只能死去。

只能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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