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五    弱點

 

「你是說,大佐一個人回去冒險,而你卻一個人過來?」

在莉莎‧霍克愛的面前,金毛犬乖乖立正站好,在槍桿子威脅下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地接受訓話。

在苦等羅伊兩天後,等不到長官的哈博克知道事情不妙,趕緊找了藉口脫身,在事先早已約好的東方小鎮裡的某個地點碰面,不貿然回總部是因為預防可能的跟蹤,事情一點都不意外的朝這方向運轉,才跟霍克愛改裝的中年婦人碰面,旁邊就竄出幾個軍人氣勢洶洶地朝他們靠近,哈博克看得分明,就是這幾天跟在自己屁股後面一刻也不肯放鬆的幾個人。

「簡‧哈博克!你被逮捕了!旁邊的那個女人也一起就擒,不然要開槍了!」

可惡,果然他們早就看出來了,只是在裝蒜。

「識相一點,羅伊‧馬斯坦古已經遭到逮捕,勸你們最好乖一點,否則罪加一等!」

什麼?!

兩人面面相覷,心齊齊沉了下去。

如果這消息帶來了什麼樣的打擊,哈博克也很佩服身邊的女性一點都看不出來的神態。「天啊我認不出你啊中尉!」

「少囉唆,快走!」

好不容易擺脫了糾纏,哈博克無可避免要面臨被狠刮一頓的命運。

「所以……尋找那個地方的事到底如何了?」被臭罵一頓之後,金毛犬戰戰兢兢的發問,霍克愛的面色似乎又沉重了一分。

「其實,我們在尋找的途中發現阿爾馮斯的蹤跡,而且很明顯的,他的目標,也是那個地方。」

「……果然,傳說的事,是真的?」霍克愛點點頭。

「所以現在,只剩下大佐的事了。」

「我們要回去營救嗎?」

「……不。」抬起頭來,女子側臉的堅毅線條一覽無遺。

「我相信他。我相信羅伊‧馬斯坦古。」

「他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一定。」

 

「你是什麼意思!阻了我的好事!」

大總統辦公室裡,恩維怒氣未消,衝著布拉德雷大吼,金則是在下令將羅伊秘密收押下獄後,好整以暇地沖了一杯茶,看著暴跳如雷的恩維,好像很有趣的模樣。

「稍安勿躁吧,你也占了些便宜了不是,那孩子的滋味,不錯吧?」

淡淡地說話,不露出絲毫情緒的金看來莫測高深。

「你……」恨不得把一口牙齒咬碎,恩維只差沒有撲上去再打一架,看著全身毫無破綻的金,牙齒「戈登」一響就想回身跳出窗子,卻被金出聲阻止。

「等等!你想做什麼?」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去鋼小矮子那邊,你的目的達到了,人也捉到了,總輪到我快活快活吧?」

說著恩維便一回身,卻在剎那間失去平衡重重跌至地上,回過神來,金的軍靴已狠狠地踏在自己胸口,氣為之窒。

「我告訴過你,那孩子是我的人。」

「沒經我允許,可不許你碰那孩子一根汗毛。今天算是看在你幫了我一個忙,順利捉到馬斯坦古的份上讓你占些便宜……」

獨目銳芒一閃,平時看似好好先生的瞇瞇眼已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輕易顯露的狠絕黑目,那氣勢就算是恩維也要打個冷顫。

「沒有下次!」

「豈有此理!你想一個人獨佔鋼小不點?」不肯示弱,恩維極力掙扎,卻如同蜻蜓撼石柱,那只軍靴硬是絲毫不動,顯示所有權的決心強硬之極毫不動搖,恩維不由得大罵出聲:

「你這不要臉的老牛還敢吃嫩草……」還來不及繼續罵下去,喉嚨已一陣緊繃,金俯下身去捏著恩維咽喉,另只手扯去了眼罩,那鮮紅的印記登時顯現,懾人之極。

「不要考驗我的耐心,恩維。」

「……我知道了。」好漢不吃眼前虧,恩維眼珠轉一轉,立刻露出看似怯懦的模樣。

「我知道了可以了吧!快放開我!」

「……」

慢慢地鬆力還腳下的人自由,恩維心不甘情不願地跳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嘴裡還碎碎念。

「很痛你知不知道?對鋼小不點你也是這麼粗暴嗎?難怪他被你弄得奄奄一息!」

斜眼看金沒有反應,恩維惡意的眼瞇了瞇。

「鋼小矮子姑且不提……你打算怎麼處置馬斯坦古?」

慢條斯理地戴回眼罩,金坐上了沙發,淡淡地說道:「我有事情要問他。」

「你是說那個組織的事情?」隨口回了句,恩維已在尋思如何避開眼前人物的眼睛,偷偷溜進那少年的所在。

「不。」金微笑了,「比那個有趣得多的事情。」

「那是什麼?」本來只是搭話,卻沒料到聽到好玩的事情,恩維的八卦神經硬是被挑了起來。

「……哼……跟你沒有關係,你可以出去了。再次警告你,不准動那孩子,要是他失去了利用價值,我會殺了你。」

「利用價值?他的用處除了讓你快活之後當作捉老鼠的餌之外,還有什麼用處?」恩維敏銳的直覺神經感應到了秘密的氣息。

「……」金凌厲的眼神直盯著恩維不放,直把他盯得起毛慄,終於金移開了那只單眼。

「我說過,你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你不可動那兩人一根汗毛就行了。」

「媽的,簡單幾句話就想打發我,你當我恩維是誰?!」

惡狠狠的氣勢,恩維弓起了身,像一隻蓄勢的獵豹,可惜在金的眼裡,獵豹也不過是頭發怒的小貓罷了。

獨眼一閃,剎那間腰間的劍已狠狠插入恩維的心臟,人造人的修補機制急速以血肉包住鋒利的劍鋒,說不出的詭異。恩維臉上現出又驚又怒的表情,金的聲音則靜靜地響起,鋒利的劍身傳來冷徹的溫度,恩維打了個寒噤。

「再說一次,那兩人是我的,不准動他們一下,否則不論幾次,我都會像這樣殺了你!」

「…….

媽的……你不肯說我就自己查,不壞了你的事我就不叫恩維!

暗自詛咒著,假意表示順從,恩維強迫自己鬆了抵抗的勁道,安分地走出辦公室。

看著恩維心不甘情不願走出去的背影,金暗自冷笑。

他明白恩維不會善罷干休的個性,要搶先達到目的,就必須先下手為強。

所以……

「該去看那孩子了……」

想到少年因痛苦而顫動的眼睫,破碎搖晃的金色瞳孔,滑膩雪白卻宛如枝頭顫梅將零的身軀,

舌頭不自覺地伸出舔舐著,獨目裡現出的,是貪婪的欲望,帶血的興奮,以及不帶一絲憐憫的殘酷光芒。

「馬斯坦古……這場逼供,你撐得過嗎?」

 

眼前一片模糊。

已想不起那個與羅伊不同的,粗暴的吻,只記得那個念茲在茲的聲音響起,恍若在耳旁打一個焦雷,不,不要在他面前!不要在他面前!

恨死任人予取予求的自己,以全身的力氣抵抗卻徒勞無功,身體本能的產生排拒反應,排拒任何看到的東西,感受到的事物,這世界的一切,我都不要!!!

好不容易結束了煎熬,被送進的卻還是不見天日的牢房。躺在簡陋的床上,身子仍舊發著熱,發著冷,歪歪倒倒地側倚,為了阻隔鍊成,手腳早已綿軟無力,手腕卻仍上了重銬,連翻身都沒有力氣,無神的眸子茫然望著前方,外界的所有一切都投不進他的心裡。

 

「他的眼睛?」

「……視力有嚴重減退的現象,應該是因為遭強光照射太久的緣故。」

醫生偏過頭去,不讓大總統看到那不以為然的悲憫眼神。

「身體脫水嚴重,雖然有衣物防護,但仍有灼傷,需要好好休養;他的精神情況應該也有問題,這孩子似乎拒絕接受外界的一切訊息,加上未補充營養,如果長此以往,身體的恢復情況會相當緩慢,最嚴重的還是眼睛,雖然現在的情況只是視力模糊,但是……」醫生欲言又止,連使眼色暗示要離開少年身畔再繼續說下去,然而金冷酷的聲音絲毫不為所動。

「就在這裡說。」

「……是的。這孩子的視力會時好時壞,最終不排除有完全失明的可能……」

醫生的聲音愈來愈小,聽得出他完全不想讓少年知道這殘酷的消息,少年的表情絲毫不動,似乎噩耗的對象不是自己,只有眼睫不由自主地輕輕顫動,這細微的反應逃不過金的眼睛,嘴角微微勾起了笑意。

「很好,你可以走了。」

醫生的腳步聲遠去,剩下兩人單獨相對,金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渾身散發著拒絕氣息的孩子,玩弄地伸出手,觸摸那久違的臉龐,卻沒有看見半點反應,死去的黃金絲毫不動,無言的抵抗。

「似乎是下定決心拒絕了,是嗎?不過……」

嘲笑的笑意再也忍不住,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永遠不能。

「不問我馬斯坦古的消息嗎?」

只一句話,一瞬間,精神的防護土崩瓦解,看著那雙金色的,美麗的眸慢慢地朝向自己,金現出了殘忍的,勝利的微笑。

「怎麼了,不是不願意搭理我?」

口中說話,手掌卻肆無忌憚地伸進少年的衣衫之內盡情撫弄,那兩泓黃金之潭強烈搖動著,雙手無法動彈,倔強的下唇被咬出了血,少年死死瞪著眼前的人,不肯發出一丁點聲音。

「說話。想要知道他的消息,就自己來問我。」

……

冷酷的聲音敲碎了心防,如正中弱點被一擊敲碎的強化玻璃,順便將柔軟的心血淋淋切割致死。

「……他在……哪裡……」

沙啞的聲音在幾次開合之後艱難地泄出,難掩痛楚的聲調激不起一絲憐憫。

該提出要求了。

真期待啊……這黃金般的少年,能呈現怎樣的媚態呢?

「我如果說,他需要你,你可願意付出一切犧牲?」

「犧……牲?」那唇喃喃重複著,那小巧細緻的唇瓣只是微微蠕動著,就足以掀起醜惡之極的慾望。

「很簡單的犧牲,對你來說。」輕輕撫弄著流淌的黃金,感覺著少年肌膚明顯的起慄反應。

這麼討厭我嗎……哼哼……這樣痛苦程度會增加的喔,我可愛的孩子。

「只要你,和我做一次就可以了。」

「在他面前。」

一陣恐怖的暈眩席捲了知覺,少年只感覺眼前一黑,頭腦一片空白,全身像痲瘋一樣戰慄。

「在他……面前……」不瞭解自己為什麼要重複他的話,每一個字都彷彿將每一寸身軀千刀萬剮,全身發冷,身上的溫度急速失去,牙齒不由自主格格顫抖,他努力抬頭望,已然模糊的視野中,那個人的輪廓是一片恐怖的黑影,自己正在往下沉,徒勞地想抓住什麼,卻只能沉入那個黑影之中,萬劫不復。

「不……不要……求……求你……」

無法思考,只能說得出這一句話,甚至這句話的含意是什麼也完全沒有意識,只有痛楚如浪潮般一層一層地衝擊,每一個字入耳,便活活被剝去一層皮,循環往復。

「你也懂得求我的?嗯?」預期中的反應,預期中的效果,金欣賞著少年的痛苦,他格格打戰的模樣,艱難地吐息,痛苦的哀求,以及淚水的崩潰。

「你要出於自願,自己走進來,脫去衣服,主動地服侍我。」

「如果你不肯,或是露出一丁點破綻,我會殺了他。」

男人輕輕地湊到少年耳邊,輕啄著那可愛的耳珠,感覺著自己的氣息令少年激起絕望的戰慄。

「在你面前。」

 

幕六    犧牲

冰冷徹骨。

焰之鍊金術師,羅伊‧馬斯坦古從沒有感到如此寒冷。

傳說冰冷可以鑽心,鑽入人的骨髓,蝕入人的內臟,偏又一時不死,讓人慢慢地,確實地,感受著冰凍之苦,四肢、口鼻、內臟、筋骨,一寸一寸地凍結,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命漸漸消逝。

蝕心凍骨的陌生感覺,從那鋒利劍鋒觸及咽喉開始,直到現在看著眼前那地獄般景象,一直揮之不去。

抵著自己喉頭的劍傳來冷徹的溫度,羅伊看著那男人抱著少年單薄的軀體,空有一身本事卻無法施展,因為那只大手正環抱著他,手掌則在那孩子的喉嚨輕撫徘徊不去,陰狠的眼珠釋放的訊息太過明顯。

這柔嫩無骨般的咽喉,如此美好,如此脆弱……

羅伊只能咬牙放手,鬆開早已捏著的響指,任手銬束縛了自由。

                                                                               

然而,如今的處境讓羅伊痛悔,他早應該一把火將這世界燒盡,包括少年,包括自己,包括那個惡魔般的男人,一起同歸於盡。

「那個組織,是你在東方設立的,是嗎?」

充耳不聞,羅伊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任由金‧布拉德雷一個人唱獨腳戲。

全身傷痕累累,在被送進這裡,四肢被牢牢銬在這鐵椅上之前,羅伊就挨了結結實實的一頓,原以為問的無非是組織的地點和人員名單,然而金所說的話,卻讓羅伊背脊一陣寒浸。

「東方有一個少數民族,代代相傳所謂的傳說之地,在他們口中,那裡的力量能起沉痾、癒病痛,甚至傳說那裡總是有神人下凡來去,也有本事高強的鍊金術師在那邊失蹤云云,但是,傳說畢竟只是傳說,沒有人真正去深究,去證實。」

說著,金‧布拉德雷看著羅伊,笑意盈盈地問道:

「那裡的力量,你們知道多少?」

羅伊看著他,臉上是一副茫然神情。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哼哼。不肯說是嗎。沒關係,讓我先來快活快活,讓你看著真不好意思,不過不要緊,如果你也需要的話,我可以讓那孩子也幫你服務的。」

那只獨眼裡興奮的惡意如滾燙的血水翻騰著,還來不及思考那話是什麼意思,從那人嘴裡說出的名字讓羅伊有如當頭雷劈,實際的痛感讓人暈眩。

「愛德華‧愛力克,進來。」

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那扇門遲遲沒有反應。

「愛德華‧愛力克,我在叫你呢。」慢慢地,冰徹入骨的聲音連羅伊聽了都要輕顫,他死死瞪著那扇門,開啟的速度宛如有千斤之重的門扇扭曲似的打開,羅伊的心也跟著折彎、扭曲、流血。

那個金髮少年走了進來。

那頭金瀑披散著,出奇柔順地散在肩頭,身上仍穿著那襲白衫,卻不是剛受刑過那滿身血污的模樣,全身上下沒有一絲髒汙,原該有右臂的衣袖空空蕩蕩,恍如聖潔卻折翼的金色天使,一步一步地走近。

可是那雙眼睛,是死去的。

羅伊看著那對曾經恍若金色鑽石般放出耀眼光芒的眸子,如今僵直地向前望著,沒有一絲焦距,連光澤都一併褪去,如石像一般僵硬,恍如無機的黃色石頭,不再有任何反應;別說與自己四目相望,就連自己存在於此的事實,少年也恍如不覺,就像自己突然成了個透明人,從來不曾存在。

「鋼……?」忍不住出聲試探,少年看似充耳不聞,全身卻輕輕一顫。

就這麼一個字,黃色的石頭迸出了裂痕。

「過來。」那男人下了命令,不可違抗。

石頭一陣僵直,終於舉步將自己移至那人身前。

「你該做什麼,自己動手。」

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那少年舉起僅剩的左手,開始緩緩解去鈕扣。他掩飾得很好,絲毫看不出單手不方便或任何痛苦的痕跡,羅伊卻看得到少年捏得死緊的另三根指甲,手掌和白色衣衫漸漸沾染了鮮血。彷彿被刺入的是自己的心,羅伊咬牙切齒。

「鋼!不要!」

手的動作一時停止,那男人卻一把抓住少年的手,陰陰地笑。

「看樣子他對看不到你的身體很不滿呢。來,朝著他脫,讓他瞧得一清二楚。」

羅伊從不知道心痛是什麼滋味,應該說是麻木了。伊修瓦爾的戰場英雄,感情冰封的人間兵器,要殺人就必須心如鐵石,要為摯友報仇的決心更讓他不擇手段,然而眼前的少年只是身子一晃,卻如同一把刀刺入了心臟,他必須死死控制自己,才沒有慘叫出聲。

那孩子撐住了自己,沒有就此倒下,他慢慢回過身,那雙眼仍舊沒有任何焦距,即使是朝向自己,也完全視而不見,原有的黃金般眼神似乎早已飛遠,墜落,死在不知名的土地,只剩下軀殼在無神的軀體之中苟延殘喘。

石頭的裂痕,與血淋淋的心傷,同時,漸漸,擴大。

終於,那襲白衣卸了下,那少年的慘白身軀就此一覽無遺,羅伊震顫地看著一絲不掛的孩子,終於明白了那男人想要做什麼。

「不……」渾身不由自主顫抖起來,被鐵銬制住的四肢劇烈地掙扎反抗,卻落得一陣痙攣,他不能任由這事在眼前發生,他不能!

「不!我說……我什麼都說,不要這樣!」從未說過的示弱語言,如刮刀般狠狠剮著心臟,對羅伊來說,那孩子的模樣如被火焦身的痛楚蓋過了一切,受盡屈辱也沒有關係,只要放過那孩子,放過他!

那男人正把孩子轉了過來面向自己,輕輕撫摸那傷痕累累卻不失美態的身子,那明亮如陽光的金髮,那光滑無匹的凝脂白玉,那孩子的背影明顯地顫抖卻極力壓抑,那模樣比刀割鞭打更甚、更痛。

「終於要說了是嗎?那就一條一條問吧。你們的根據地在哪裡?成員有哪些?」

「在……」脫口而出又一瞬猶豫,這不只是我一人的性命,而是大家的性命。

咬牙,我,我能說嗎……就算是為了愛德……我能說嗎?

「好啊,孩子,看樣子他很想看呢,我也等不及了。跪下。」

最後兩個字那語調如冰至寒,羅伊心神一震,孩子身子一僵,卻默默地、艱難地跪在金跟前,顫抖的手撫上早已鼓漲的褲襠,正要拉下拉鍊,手卻被無情抓住。

「不准用手。」那男人惡意的笑紋彎了起來,輕輕地吻著愛德的手,手腕處卻狠狠箍緊,不許移動分毫。

孩子停頓了一會兒,湊上前去,用牙齒咬住拉鍊,緩緩拉下,望著那蓄勢待發的高昂發怔、發抖。

他抖得那麼厲害,連跪著的力氣都失去了似的,整個人幾乎掛在被牢牢箍住的左腕上,彷彿風雨飄搖中的殘破旗子。

金歎了一口氣,放開了孩子。「唉,算了,我來幫你吧。」

一把捉住那頭金絲,再將自己那早已興奮得抬起頭的分身捧起,卻不硬塞進孩子口裡。

「我說過,你該做什麼,自己來,可別說是我強迫你。」

看不到孩子的表情,對羅伊來說,當他再開始動的時候,是世界崩毀的時候。

「不……不要……」

不由自主地發出聲音,不想再繼續看下去,眼睛卻一秒也離不開,從身體深處竄出的痛讓四肢麻木,羅伊全力想掙脫鐵銬的束縛,卻只是任憑手腕破皮、流血,一次次折磨血淋淋的傷口,火辣辣的痛楚直逼腦際,全身如遭火焚,心裡卻是一片冰寒。

孩子抖顫地張開了口,將那骯髒的東西含了住,用他那溫暖包覆了罪惡,僅剩的一手則笨拙地撫弄著圓球,彷彿每動一下都用盡了力氣,每一次吞吐都耗損了生命,不耐於少年的生疏退縮,男人不滿地低鳴,殘忍地下令。

「深些!」

「夠了!」全身不由自主簌簌發抖,從沒有經歷過如此的煎熬,痛恨自己不能保護他,無法保護自己最深愛,最在乎的人,看著那孩子毫不反抗,任憑擺佈的模樣,心痛得快要死去,一股無力與怒氣同時交煎,恨不得立時消失在這世上。

「我說……那地方在東方山城,傲爾鎮……」

近乎喃喃自語的聲音,羅伊已然不敢再看,不敢再看孩子的慘狀,但這句話並未讓那人滿足,抓起孩子的金髮,將受了刺激而漲大的傲慢直頂入喉嚨深處,孩子本能地掙扎,所有的呻吟苦痛卻都被埋沒,金看著羅伊的模樣,冷笑。

「你不看是嗎?孩子,你看,連馬斯坦古也覺得你變髒了呢,是不是?」

髒?這個字眼傳入羅伊耳中,引起一陣戰慄,他太清楚少年,知道這話對他來說有多麼殘忍,舉目看去,那孩子果然開始激烈地抖顫,那模樣讓羅伊痛徹,傷徹,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為什麼,為什麼不反抗?為什麼要這樣任人擺佈?甚至自己去……為什麼?這不像你啊鋼!

看著那模樣,喉嚨深處痛極,彷彿被這樣對待的是自己。你是屬於我的!你忘了嗎?忘了嗎?

被堵住似的聲音怎麼也出不來,尊嚴被踐踏,靈魂被抽乾。

那男人繼續著殘忍的進出,那喘息與顫抖的聲音是地獄的苦刑,直將羅伊燒得體無完膚生不如死。

「夠……夠了……拜託你……」

心臟幾欲迸裂,如果捨去我的尊嚴與生命可以保護你……就讓我在這裡死去。

「夠了!停止!鋼!」

羅伊撕心裂肺的呼喊成了金高潮的春藥,男人抓著少年的金髮,將欲望一口氣射入,少年的嘴邊溢出了白濁,羅伊的聲音卻如同烙在心上的烙鐵,愛德頭一歪,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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