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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可賀,我在以前的信件裡找到了絕色2的備份,雖然還是不完整,但至少比現在多不少,於是還是改貼文字比較好看

我是覺得貼圖檔似乎還可以看啦,但有點吃力,不知各位覺得如何?有什麼感想也可以直接留言喔~^^

 

9

 

破舊的屋子裡,約諾夫獨自在簡陋的書桌前,來回慢慢地踱步,時而停下來沈思,時而望著窗外某一個方向,那裡是某個陰暗的倉庫,是那件事發生的地方,也是那個少年如今所在的地方。他看著那裡,眼裡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他想起昨日他與少年說明的一切,他描述那時他是如何和阿爾兩人引誘羅伊前來,少年突然回頭,與自己目光相接,約諾夫心頭一跳,在他的目光下不自覺地說出真相。

「我承認,我原先的打算,是以羅伊‧瑪斯坦作為交換。」他昂然說道。「這是他造的孽,自然應由他負責!」

他看到少年的眼裡出現複雜神色,手再度緊握著那塊鐵片,他看著少年看著自己的眼神,心裡突然一沉。

「所以……」他聽見少年空洞的聲音說著。

「是弄錯了,是嗎?是你?本來要以羅伊作為犧牲,卻錯祭了阿爾……?」

一瞬間約諾夫一愣,有種想哈哈大笑的衝動,他乾脆笑了出來。

「哈哈!是啊,沒錯,是我,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好了,只要能幫你所愛的人脫罪,隨便是誰殺阿爾都可以,不是嗎?」

 

一番話如同荊刺狠狠地抽打,少年痛苦得顫抖,約諾夫知道,自己已經擊中了他的要害,他乘勝追擊。

「既然如此,什麼也不用說了,你要找我為阿爾報仇就來吧,我手無寸鐵,任憑你宰割。」

他攤開手掌,以一種無所謂的姿態,將要害敞開在他面前,然而他知道,這樣的態度,只會傷他愈深,而自己最想隱藏的,也會如願從此隱沒,不留痕跡。

 

「我……我不是這麼想的……到底……為什麼……」

 

「為什麼?你是問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是嗎?因為我們算計他,他卻也不是省油的燈,他早就預謀了一切。」

「預謀要除去阿爾。」

他停了一停,再次強調著,因為那少年瞪大了眼睛。

「是的,他早已想要除掉阿爾了,因為對他來說,阿爾是徹底的阻礙,因為你弟弟,是你除了他之外最重要的人。」

 

「……就算是這樣,他也不至於要……」他停下,因為說出「殺了阿爾」四字,對他來說是錐心之痛。

 

他不能相信,羅伊和阿爾,不論哪一個,都是自己此生最在乎的人,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自己死去,也不願他們之中任何一個受到傷害,然而現在擺在眼前的,卻是自己寧願失去靈魂、失去性命也要保護的人,殺了自己唯一最愛的親人。

身前的人繼續說著,那些殘酷至極的言語,他不想聽,每個字在他心裡都像是刀子狠狠捅入,將他的心傷得千瘡百孔——

 

「不至於?」約諾夫冷笑。「阿爾來找我,和我合作的原因,就是因為無論他如何要求,那位尊貴的大總統也不肯讓他見你,在他無計可施之際,我們倆一拍即合。」

 

「而我們倆議定計謀之後,便由阿爾再次向那位大總統提出要求,而這次,他說要帶走你。」

 

「想必是感受到了威脅吧,可能會從此失去你,而要奪走你的人,正是阿爾。」

「帶走……我……可是,他不在乎我,他恨我,一直都……」

愛德閉上眼,想起不堪回首的,得不到愛的過去,心臟突然激烈的疼,愛德渾身一機伶,然而那痛稍縱即逝,快得在手撫上胸前時,便已消失。

 

「……哼,在你為他獻出一切之後,他可以算是,醒悟了吧。」

並未發現愛德的異狀,約諾夫說著,雖然不情願,但還是說了那時種種,包括羅伊帶著少年到處流浪,尋找失去的靈魂。

「你已經是他最重要的人,而阿爾卻要將你帶走,所以……」

他住口不言,接下來的話,早已呼之欲出。

「你還是不相信?還是不肯接受?你認為以他的個性,一旦阿爾威脅到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他會怎麼做?」

 

「……」少年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鐵塊,他捏得那麼用力,手不住顫抖著。

 

再多說也沒有用了,約諾夫強迫自己離開了那個地方,他要讓他自己去想,去思考,而現在,已經過了一天一夜。

 

約諾夫出神地望著那個地方,直到門外的敲門聲讓他回神。

「進來。」他開了口,卻沒有收回眼神,他仍然看著那裡,少年所在的地方,陰暗的眼裡莫測高深。

「報告!那個少年還是跪在那裡沒動過!」

銀髮男子臉色一沉。

「還是一樣?沒吃過東西嗎?」

「報告!他不肯吃任何東西,滴水也未進!」

約諾夫旋風般轉過身來,幾乎咬牙切齒。

「已經整整一天了!他連睡覺都沒有嗎?」

「沒有,他只是一直在拼那具盔甲,拼完之後就一直看著手裡的一片鐵塊,什麼事也沒做。」

約諾夫閉閉眼,沈默了好一陣子,緊握著拳,但最後他還是將下屬斥退,接著又開始在室內踱步。

 

就這樣,又等了一天一夜,正當約諾夫完全失去耐性,決定要在那少年把自己整死之前強迫他休息,就在他大踏步走去時,卻看到那個少年慢慢地走了出來,手上死死握著不肯放開的,是那片失去血鍊成陣的頑鐵。

約諾夫死死地盯著他,心臟提到了喉嚨口。他知道,他必須要等他,等著那個少年自己出來找自己,只要撐到那一刻,撐到他自己對那個黑髮男子產生仇恨,自己就算是贏了,徹底的贏了。

 

他停步,看著那個少年慢慢地步出那個地方,而他的表情讓約諾夫第一次有了罪惡感。那是如此陰暗的臉孔,沒有悲傷的表情,沒有哭泣的表情,沒有憤怒的表情,一切的一切,都失去了。

 

只剩下的是,徹底的,無表情的地獄。

約諾夫看著他,那少年經過了長久的懵懂,儘管已經過了三年,他的模樣還是停留在十六歲的時候,金色的長髮綁成馬尾,比辮子多了幾分英氣,也為他的容顏增色,應該亮如燦陽的金瞳經過長久的茫然消磨,卻無損於它美麗的顏色,甚至在失去靈魂連結的時候,反而顯露著那雙眼原有的光華,然而現在,靈魂再次連結的現在,那光芒卻變得那樣黯淡,

 

「告訴我,他,在哪裡。」

「……你還要回去找他?」約諾夫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一時間真想狠狠給他一巴掌,卻見他抬起頭來,慢慢地,一字字地說道。

「我要,殺了他。」

 

 

 

那是羅伊。

一向他走路的模樣都是堅定向前,從不回頭或迷惘,如今的腳步卻顯得有些踉蹌,甚至狼狽。

他跌跌撞撞地倒在床上,睜眼死死瞪著天花板,良久良久,他抬臂掩住眼睛,突兀地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哈!」他笑著,笑聲裡竟滿是淒涼與諷刺。

「我到底在做什麼啊……我竟然……做出這種事來……哈哈……哈哈……」

「鋼……」笑了一會,嘴裡不由自主吐出那個名字,他猛地坐了起來,眼神呆滯地望著不知名的地方,這個名字喚起了他的愛,他的痛,他的一切。

 

「你不會原諒我的,我知道……永遠……」

 

 

 

他想起那個瞬間,那個阿爾踏入鍊成陣的瞬間,他飛快地看了安安靜靜坐在鍊成陣中間的愛德,仍舊是那樣毫無意識的孩子,然而他的眼睛卻仍舊直直看著自己,那無神卻執著的黃金之眼如同探照燈般,他的決心一瞬猶豫,然而手已經貼在了鍊成陣上,接著鍊成陣整個發亮起來,羅伊心中一顫,接著,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哈哈……我是怎麼了?明明這就是我的目的,不是嗎?為什麼?為什麼我卻沒有勇氣面對那孩子?」

 

想起那時的一切經過,羅伊握緊了拳,當時剛脫出牢籠的怒氣與衝動讓他記憶猶新,明知道那人的誘惑是錯誤的,然而自己深心內真正的願望與恐懼,無法抵抗。

 

只要阿爾活著,就難以擺脫失去愛德的恐懼。

 

也許是鬼迷了心竅,羅伊不自禁地,一步一步地走入約諾夫帶領的道路。

想起那時的一切經過,羅伊握緊了拳,當時剛脫出牢籠的怒氣與衝動讓他記憶猶新,明知道那人的誘惑是錯誤的,然而自己深心內真正的願望與恐懼,無法抵抗。

 

只要阿爾活著,就難以擺脫失去愛德的恐懼。

 

那時的情景不斷在羅伊腦中一再播放,卻也找不出任何破綻,再怎麼說,就算將阿爾誘入鍊成陣的人是他,但負責發動的人卻是自己,怎麼想也無從抵賴,是的,自己就是殺阿爾的兇手……

 

仰天長嘆,自己犯的罪,想賴也賴不掉啊。

他自嘲地笑著,卻沒有半點笑意。

 

他還記得從那熟悉的盔甲裡傳來阿爾的慘叫,親眼看見阿爾的盔甲崩散,親手毀去心愛之人最重視的親人性命,那震撼即使是焰之鍊金術師,經歷過伊修瓦爾屠殺的狠角色也難以承受,電光石火間,他看到金髮少年的身子發出了光,原本緊閉的眼簾也像是掙扎似的想睜開,但看到這情景的羅伊卻不是欣喜若狂,而是本能的恐懼與逃避。

 

他無法面對他,無法面對愛德醒來時的質問,無法面對少年譴責的眼光,所以那瞬間,他竟然第一個反應就是轉身離開,像逃走一般狼狽。

他知道這不像自己,堂堂一國大總統,身上不知背負多少人命的伊修瓦爾戰爭英雄,竟會為了不敢面對區區一個孩子的眼光而逃走……

 

停止不了對自己的嘲笑。

 

只是如今,後悔也好,痛苦也罷,事實已然造成,便再也沒有回頭的道路。

從此,注定成敵。

 

這體認如同利刃般戳穿了羅伊的心。

他就這樣呆坐在床頭,望著窗外的天色漸漸變白,漸漸日正中天,不言不動也不進食。

 

只是,世事往往出乎意料的殘忍,就在他失魂落魄之際,那「成敵」的日子,竟來得這麼快。

就在他強打起精神全力趕回中央的三天之後,在鄰近中央的地方城鎮落腳時,被銜尾趕到的得力部屬發現。

 

「終於找到您了,大總統閣下。」

他回過頭來,迎上自己最得力的部屬目光,那是儘管有些風塵僕僕,雙眼仍然銳利,絲毫沒有疲憊之色的金髮女軍官,只是臉上充滿凝重。

 

與部屬合作太久,久到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在他看來也有意義,羅伊心頭一凜。

「……出了什麼事?」

 

「昨日,北方的重要軍事據點克雷要塞已遭芬尼斯國佔領,而芬尼斯王也於同時向我國宣戰。」

 

「這麼快?」羅伊脫口而出,只是這舉措儘管在意料之中,霍克愛的表情卻還顯現了另一種複雜。

 

「對方的領軍將領,你也認識的。」

 

一顆心立刻提了上來,他近乎恐懼的等著對方的宣布,等著那個自己日夜念茲在茲的名字……

「約諾夫‧司禮,現任芬尼斯王,前國家鍊金術師,稱號為『冰』。」

一聲驚咦脫口而出,但多少仍是鬆了口氣,至少,至少,不要是你,鋼……

 

只是一口氣剛落,隨即最不願聽到的名字仍然重重敲擊了心坎。

「……先遣部隊的將領是,愛德華‧艾爾力克,前國家鍊金術師,稱號為『鋼』。」

 

10

 

兩國宣戰已達半個月之久,身為統帥的大總統羅伊卻意外地沒有親自領軍,甚至沒有出面,沒有談話,只是書面發表聲明譴責單方面宣戰的芬尼斯國,並派遣將領前往北方,這樣的應對與羅伊以往向來身先士卒、親自上陣的方針完全不同,不免引起不少議論;而這場戰爭,對承繼大統不久的新總統羅伊而言,象徵著新總統的權力地位與威望,無論是對軍方或是全國上下,上至將領、官員,下至許多兵士及百姓,都是以最嚴格的眼光審視著,這至關緊要的一戰,可以說非贏不可。

 

以羅伊一向的形象與作風而言,這麼重要的一戰在國內大多數人想像中,絕對會是親自領軍才對,如此低調的作法也引起國內議論紛紛,也有不少批評,坊間甚至還有了大總統失蹤,現在在國內的羅伊是冒充的等等謠言。

 

只是其中真相,對清楚一切的霍克愛而言,豈是一聲嘆息能訴盡的。

然而她也只能善盡自己的職責,為現今明明是在中央坐鎮,看起來一切如常,事實上卻心亂如麻的上司顧著中央的一切事務,以免已經為了戰爭之事焦頭爛額的羅伊分身乏術。

 

 

然而接到的,卻是令人無法置信的消息。

 

「報告大總統!前線傳來急報,三天之內一連三個軍團大敗!第二軍團馬克斯少將、第三軍團米特羅准將、第五軍團密林大佐全部陣亡!」

「什麼?」驚得站起,羅伊卻在剎那間緊握住拳,逼自己穩住了呼吸,畢竟自己身為最高領導者,無論發生什麼大事也不動聲色才能穩住軍心,知道自己這些日子的心亂畢竟對以往的行事方式有所影響,卻也沒有想到,只是因為在意那孩子,竟連以往一向的冷靜也失去了嗎?

他一個深呼吸鎮定自己,沉聲問明事情經過。

「到底是怎麼回事?立刻報告情況!」

 

「是!據第三軍團情報兵回報,只看到一陣非常強的鍊成光,接著整個軍團所在之地便遭山石掩埋!近千人生死不明!」

 

「……鍊成光?」一瞬間羅伊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瞬蒼白。

「附近沒看到人嗎?對方軍隊呢?」

「當時第三軍團已與芬國先鋒軍隊遭遇,我們探到的情報是對方兵少,因此米特羅將軍下令包圍全面殲滅,給對方下馬威,起先很順利,我方已經將對方幾百人包圍,但接近交戰時,卻一下子便死傷慘重,原本以為是對方有重武器,但僥倖逃脫的人說,有一個穿著紅披風的少年,雙方才一接觸便拍掌按地,接著四周一片亮光,連慘叫聲都聽不見,一大群人就倒下了……」

 

「倒下?全死了嗎?人沒有消失嗎?」霍克愛追問,卻得到情報兵有些困惑的回答。

「人沒有消失,但身上像是受了重武器攻擊一般,傷得很重;也有不少人當場死去。」

 

「……賢者之石……」

霍克愛的聲音響起,羅伊不禁一震。

「有看到地上有會發亮的紅色石頭嗎?」霍克愛追問,情報兵卻搖頭。

「沒有聽說有看到什麼紅色石頭……」

「應該有很多顆才對!真沒有看到嗎?」

「很多顆?沒有,如果有很多顆,多少也會看到的,但是沒有這方面的回報。」

 

「沒有嗎……」羅伊自語著,霍克愛卻有些急切的開了口。

「那個使出鍊金術的,是個金髮少年嗎?」

「是的,那人看起來很年輕,不會超過二十歲的年紀,卻沒有畫出任何鍊成陣就能直接鍊成,據我們手上的資料,符合的人只有一位……」

 

「……夠了。」

打斷了報告的語聲深沈,情報兵本能地住了嘴,有些無措地望向霍克愛,副官微微一嘆。

「至少讓他把情報報告完畢吧?」見羅伊沒有表示,霍克愛以眼神示意他講完,情報兵戰戰兢兢地開了口,卻也不敢再提關於那個少年軍官的推測。

「至於另外兩個軍團連回來通報的人都沒有,目前已有二千多人生死不明。」

 

「辛苦了,出去吧。」

情報兵行了禮後出去,羅伊閉了閉眼,無力地撐住額頭,呼吸也多了些許沈重,霍克愛回過頭。

「這麼確定是那孩子嗎?就算有這麼驚人的鍊成威力,甚至可以以一人之力引發山崩,但卻沒有造出賢者之石啊?」

 

「……我不知道。也許,他已經不需要那種東西了。」

不知怎地,羅伊心頭浮起的,是那句他此生再也難以忘懷的話語。

 

把心,賢者之石……給你。

 

想到這句話,羅伊的心便激烈地一抽,那是多麼絕望的付出,羅伊曾經那麼心痛的理解過,但此時此刻,這話中的意義,卻讓他冷汗涔涔。

 

「心……鋼的心臟,是賢者之石……嗎?」羅伊不自覺地說了出來,領會到這代表了什麼意義,一旁的霍克愛臉色也不禁變了。

 

「心臟是……賢者之石……」當時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羅伊想起當時聽到那孩子以絕大威力以一敵百,橫掃將近一個聯隊的驚人事蹟,臉色漸趨凝重。

「那樣大的鍊成威力,不可思議的能力,他應該可以輕易造出賢者之石才對,為什麼卻沒有這麼做?」

「為什麼……要造成這麼大的傷亡?這不像那孩子的作風啊。」

 

能得到的資訊太少,一切都只能臆測的情況下,各種可能性紛至杳來,但就算思緒一片混亂,他也只能想到那一個答案。

那個犯了罪的自己必須面對的答案。

苦笑微微揚起,羅伊慢慢地說著。

「他是在逼我。」

「逼我……出來面對他。」

 

 

***

 

 

 

約諾夫永遠記得那孩子在戰場上,第一次拍掌鍊成的景象。

 

在一瞬間,那孩子像發出了光芒一般耀眼,如同閃電一般的鍊成光剎那間充斥眼目,而那少年的身影已如閃電般快速擊倒了所有的人,那速度難以想像,如光閃如槍彈,同時伴隨著難以抵敵的重壓,他可以鍊成武器,但最可怕的武器,是他的雙手,即使不碰觸,也能讓附近物體變化奪人性命,他曾經與少年為敵,曾經與他動手,但此時的他那鍊成威力,竟是不可同日而語,一瞬間他心裡想到的,是從前以賢者之石做為裝備的可怕軍隊。

 

在正式宣戰之前,約諾夫親自出征發動突襲,第一個攻下的就是靠近北方邊境最近的克雷要塞,短短一個晚上就破了亞美斯國引以為傲的防守線,守軍兩千人中只有一半倖免,一口氣滅了對方半數的兵力,憑的不是什麼威力強大的重武器,而是少年異乎尋常的戰鬥鍊成力。

親眼看到他在一瞬間便造成的破壞力,約諾夫心中怦怦直跳,並不是為了戰果豐碩而欣喜,而是這樣大的威力,不是平常的鍊成可以做到的。

身為亞美斯國前國家鍊金術師,他太清楚鍊金術的本質。鍊金術的真理只有一條,那就是等價交換,如此龐大、不可思議的威力,也許要十位國家鍊金術師合力才能造成的破壞,要以多少能量來換?這樣的威力卻由一個小小少年手中使出,要付出的代價到底是什麼?他不敢想。

 

他一把抓住那少年要再度鍊成拍掌的左臂,想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卻被他猛力甩掉,隨即衝了出去,正在戰事行動當中,約諾夫也無法多想,只得緊緊跟在他身邊觀察狀況,也順便以鍊金術肅清敵人,豈料他很快就發覺,根本沒有這麼做的必要,而就算他在旁邊,那孩子也只是一個勁地鍊成,像是在發洩一般地破壞對方陣地,最後在一個驚天動地般的聲響,面前的城牆塌了一大片,城上的守軍紛紛慘叫著墜落之後,那孩子終於出現了異狀。

 

就在城牆石塊紛紛塌陷時,少年腿一軟差點摔倒,勉強撐持住身軀,眼望前方喘息著,手按住的地方,是胸口。

 

「你怎麼了?愛德華?」一個箭步向前搭住少年的肩,一瞬間感覺他的身軀顫抖了一下。

心頭一跳,約諾夫扳過他身子,接觸到的是毫無一點感情的眼、儘管壓抑著卻仍明顯的喘息,和緊按住胸口的手。

 

「怎麼了?胸口會痛嗎?」

 

少年緊緊抿著唇,倔強地搖頭,卻不發一語,約諾夫雙手箍著他的肩,然而少年的目光始終緊盯著遠方的一點,卻沒有向著自己,而緊按著胸前的手則摀得更緊。

「……愛德華!」

有些強制地喚醒少年的注意,擔心的目光掃向他心口,少年隨即將手放了下,雙拳卻緊握了起來,掩飾之情十分明顯,約諾夫心裡一沉。

「你胸口會痛,沒錯吧?」以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質問語氣,約諾夫的眼神轉為銳利,緊緊地盯著少年的反應。

「……我沒事。」僵持半晌,見約諾夫沒有半點鬆手的意思,少年終於開了口,這是他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說話。

 

「沒事?以為我會信嗎?剛剛那種威力,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少年閉了閉眼,冷不防手一格腳一蹲,從約諾夫身旁竄了出去,就那樣直接繼續往前衝去,他那身紅色披風那麼顯眼,在黑夜裡看來,就像是一團火,恨不得將這世上的一切摧毀殆盡,包括他自己在內。

約諾夫看著他衝鋒陷陣,只要一個拍掌落地,對方便是十多個人如遭雷擊般癱倒在地,那景象震撼了所有的人,驚得最前面的士兵們連近身都不敢,只能以遠距離槍彈反擊,豈料在發射之前,腳下突起三四人高的土牆再次將一堆人整得東倒西歪,而芬國的軍隊早已趁亂從城牆塌陷的洞攻入要塞。

 

所謂易守難攻的克雷要塞就此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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